辛夷明白他为什么这样为难了。
“你怎么回答的?”
傅九衢看着她,喉头滚动一下。
“不会。”
对欧阳修来说,傅九衢的答案应该是满意的。
其实辛夷后来看过关于狄青之死的解读。有专家认为,狄青担任枢密使本身就是祸端的开始,欧阳修力谏他除职,正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毕竟匹夫怀壁也有罪,一介武夫在文官集团的虎视眈眈中,拥有兵权不会有好下场,而狄青又是那样刚直仗义的性子,早晚会出事,如果他去了陈州,好好安享晚年,反是最好的结果
当然,历史任人打扮,各有各的说法。
辛夷看他眉头紧蹙,又问。
“那你问了六一居士什么?”
傅九衢目光暗下,“我问:嘉祐三年,武襄公病逝于陈州,可与先生有关?”
辛夷:“他怎么回答你?”
傅九衢低低一叹。
“他道:老朽对武襄公断无私怨。”
辛夷琢磨了一下,“那你相信他的话吗?”
傅九衢微微点一下头。
辛夷唔声:“这么说来,惠治法师特地让你们前去,化解恩怨,算是一桩善举。这样的人,为何会制造祥瑞,讨好圣上?”
傅九衢黑眸深深:“兴许他也是受人欺骗,认为那是真的祥瑞吧。”
辛夷点点头。
傅九衢一声喟叹。
“这些年动不动就天象有灾,好不容易出个祥瑞,让官家高高兴兴,也好”
出了东华门,离马行街的药坊很近。
雪下得大,药坊里很安静,零星几个人在药堂上问诊。
郭大夫在忙,安娘子带着几个伙计在规整药物,胡曼这些年没有那么怕人了,一身武艺也有了用处,成日在药坊的各个角落里巡视。
辛夷以前说过,她和傅九衢来的时候,如果在忙,就不用理会他们。
所以,一路走过去,只听到招呼声,除了安娘子过来,其他人都各做各的事情,很是淡定。
“周老呢?”辛夷问她:“今儿怎么没有看到他?”
安娘子笑道:“自从范典狱来了,他就不来打扰郭大夫了,天天跑去范典狱的病房,要给他看诊。”
两个人一个疯一个傻,能玩到一处?
辛夷在病房里看了看寂无,就去范典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