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片安静。b组的女兵们握着钢枪,在水蒸气的热浪中艰难前行。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泥泞,肩上背着战斗背囊。阿卓背着电台,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探路。田果拄着一根半粗的树枝,小心地迈着步:“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活活被人逼到这块烂泥地,头上太阳晒,脚下又臭又腥,身上蚊蝇咬,我这是招谁惹谁啦?受这份活罪啊!”何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敌后作战,最重要的就是隐藏自己的行踪。大家再坚持一下,很快要走出去了。”
田果停下脚步,拿起军用水壶往嘴里倒,一点也没倒出来:“蚊香,把你的水给我喝点。”欧阳倩摇头:“不行!必须坚持到最后顶不住的时候再喝!”田果扑过来:“我现在就是顶不住了!”欧阳倩一闪,田果栽到泥水里,一挣扎,却越陷越深。欧阳倩连忙拉她,连带着自己也被带倒了——两人陷入齐腰深的沼泽里爬不上来,两人吓得脸唰地一下白了。
“别动!”何璐大喊,阿卓也转身回来,拿起伞刀割了些杂草,扔到田果身边。何璐从背囊里掏出毯子扔在草上:“趴在毯子上,慢慢爬过来!”
田果和欧阳倩趴在毯子上,小心翼翼地爬着,连呼吸的节奏都慢了。何璐伸手把她俩拽了起来,两人都成了泥猴。田果惊魂未定地回过身,看着还在冒着气泡的那片沼泽地:“妈呀,这下真要送命了!队长,我不玩了!我才二十岁,还没活够呢!”何璐看着田果:“你要是再叫苦,扰乱军心的话,小心我一枪毙了你!”田果不敢乱说话了。
阿卓递过一个水壶,田果没敢接,看看何璐。
“喝吧,不是水。”阿卓说。田果接过来猛喝了一大口,龇牙咧嘴地说:“太酸了,醋啊?”阿卓说:“别喝下去,含着,你的嘴就不会干了。这是我们彝族的秘方,挺管用的。”田果点点头,又含了一口醋:“嗯,是好多了,你怎么不早说啊?队长,来一口?”何璐回头,接过水壶也含了一口,接着抬头看了看天:“趁天还亮,咱们赶紧走!”阿卓说:“别着急,我先探探路,你们踩着水草茂密的地方走。”队伍顺着阿卓探过的路,艰难前行。
这时候,方旅长正坐在指挥部里的桌前吃饭,看得出他胃口和心情都很好。参谋长走近,欲言又止,方旅长抬头看他:“啥事?”参谋长犹豫着:“你都一天没吃了,等等再说。”方旅长笑:“我就等着那几个女娃娃当下酒菜呢!”参谋长想了想,说:“旅长,暂时没这口福了。”方旅长夹着菜的筷子愣在了半空中:“怎么可能?围得跟铁桶似的,还能上天入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