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穿着深蓝黑色燕尾服的作家全身都罩在衣物掩盖下,手套里握着的手杖时不时夸张地转动两圈,站在镶金的地毯上对着火炉上挂着的鹿头慷慨宣讲着。
“老天..他快把沙龙变成他的个人宣讲会了。”一位戴着狐狸面具,蓄着胡须的男人用茵蒂斯口音的鲁恩语朝着邻座窃语。
“我认为他的思想和罗塞尔先生有雷同之处,但更锐利和激进,别总是那么酸溜溜的。”另外一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绅士戴着只遮住上半部分脸的假面,手里举着小单片镜。
叮叮。
金杯勺敲打高脚杯时发出的清脆碰撞声暂停了喧闹的大厅,站在正中宣讲的厄兰兹楞了一瞬,随即意识到不能闭嘴。
“很高兴看到各位都到齐了,为我的失约。”
那位有着金色蜷发的女性露出一个迷人的露齿微笑,她端起手里的香槟,深深地喝了一口自罚。红唇右下方那个显眼的黑痣被厄兰兹迅速捕捉到,他连忙凑上前去摘帽行礼,软呢帽被左手捏住帽檐,指头搭在帽顶防止帽子塌陷,扣在右肩深鞠一躬。
“想必您就是达文波特男爵夫人,如此光辉,动人,夺目如璀璨的金刚石。您远比画像和人们口中口耳相传的还要更加迷人,想必塞壬见到您的容颜也只能栖身海底羞于见人。”
“原谅我的无礼,女士,我是卡夫卡·坡。”
“哦,呵呵,也原谅我打断了您的演讲,很出色。我很欣赏您对排比三段式的运用。”
她矜持地用左手轻挡笑容,右手作下垂式,厄兰兹见状连忙屈半膝后才轻提起对方的指尖,行了一个吻手礼。
“来吧,请,我们沙龙当之无愧的女主人,正如星辉总要去陪衬明月才有其意义,离开了如此一位富有涵养的美人,聚会也要似离开了露水的玫瑰般无声地失色。”
“我更讨厌这个爱卖弄的家伙了。”留胡须的作家如是说。之前这人甚至采用了一个音韵更加饱满而富有张力的茵蒂斯单词替代鲁恩语的“美人”。
蒸汽在上啊,说话从来没这么累人过。
厄兰兹手上正做出请的动作,心里却在发毛。他在摩斯苦修会闭嘴了半个月,难道这半个月的话非得在今天一晚之内说完不成?
他没办法做到一边计时一边算自己念了几个单词,为了不引发副作用,只能一个劲地说。更要命的是,如果他和任何一个人搭上话,那个人的发言时间长达一分钟的话,他就必须在那个人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