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的男人站在了厄兰兹面前,他的声音果断,坚定,富有一种明显的力量感和目的性。
厄兰兹有些恼怒,似乎是因为自己的思绪被人打扰。但他还是爬起了身,愣住了。
“好久不见。我是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
尼采站在荒野上,他头顶的那一轮太阳闪耀而疯狂,宏伟而悲壮,煊赫着明亮。
厄兰兹失语地张大嘴,只能从嘴里发出“嗬嗬”几声颤抖。
“我们当然活着,对此你不是早有所知吗?”
尼采伸出一只手,不容置疑地把厄兰兹从地上拉起。他伸出另一只手,徐徐地展开,仿佛一位骄傲的君王在向他介绍一整个地图的版图。
“一切都注定要消逝,虚无可以解构一切。对吗,孩子?”
厄兰兹说不出话来,他从未觉得如此彷徨无措过,在这样一位思想的泰斗,狂欢的酒神面前,他无知又担忧得像是一个害怕答错题的孩子。
“也许是...?尊敬的先生?”
“哈哈哈哈哈,毁灭是一阵飓风!吹散一切之后自己也要灭亡!”
尼采用力地一挥手,荒野上的风盘旋环绕,发出刺耳的啸叫和呜咽。两人的头发和衣摆在狂风中飞舞,目光所及的草甸全部弯折倒下。
“然而这不是结束,孩子。神的枷锁砸碎了过去的一切意义,一切道德,在那之后呢?人生没有意义,而你赋予它意义。在一切假象破灭之后,你要去寻找真正有意义的东西。”
他的双瞳熠熠生辉,那不是冰冷漠然的太阳,那是有血有肉的太阳。
他的嘴角永远含着年轻的笑意,那是他囿于巨大的痛苦和疯狂而未能显露出的笑容。
一切似乎都在此时逐渐明晰...
是的。生命本无意义,万物不过刍狗。
但难道生命的喜悦有半分虚假吗?难道真理会因为诸神而改变吗?
在这真知面前,神也要却步。
“.....”厄兰兹微张嘴唇,目光抬起,看向飞旋飓风当中闪烁不定的微光。
而尼采的声音更为激昂,高亢,如雷霆在炸响——
“所以去吧!你这超人!你这一无所有的人!”
他猛地一拍厄兰兹的后背,风迎着他瘦弱的身体送出他,在那一阵阵狂风中,他听见尼采为他送别的喊声,风编制出线条,成为他身下奔腾的都灵骏马。
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