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暴君倒也并非完全的暴虐愚蠢,还是在江都留下后路,期望能开辟一方道界继续称尊界内,只可惜大势崩坏太快,最终功亏一篑!”
“江都遗迹另藏玄机,若非当年经历者,玄门中也知者甚少。那曹国公据广陵为祸,再将江都故事翻扬出来,不知该说他是聪明还是愚蠢。即便他谋逆成功,当年付出血泪代价的玄门旧人们又怎么会坐视他独据江都!”
老者讲到这里,神情又转为悲壮:“当年我父子诸人同日受敕入官,本以为是家传道业兴盛的起点,却不想一番纷扰后,只剩下我一人苟活人间。江都道界今若能成,我必入其中占据一席,这是当年前朝欠我的血债!
道界若成,界门将会大开,以供四方生灵进入修道、完善界域法则。咱们师徒若能冲入,从此不必再忍受道鼎法禁的压制,未必没有入道登仙的机缘!”
“可是师父,现在叛军盘踞于此,一旦朝廷定乱大军如此平叛,会不会把咱们也错认为叛逆同党、一并征剿?”
又有一名弟子不无忧虑的说道,同时望向仍被乱军围困的江都城:“江都城主簿杨博文,是我好友。现在他仍在城中据守、对抗叛军,所以我、我想请师父准许我入城协守,既帮助了我的好友,也能借杨主簿之口向朝廷表功。城中仍有民众几万户,若能将他们保全下来……”
“不可!”
不待这名弟子把话讲完,老者便脸色一沉道:“咱们眼下并非受敕道官,仍受道鼎法禁的压制。纵有一些鼎运灵符可以暂时豁免法禁压制,也要用在最关键时刻,决不可随便浪费!城中民户若能保全下来,是他们命好,就算全城丧身此祸,也是他们命该如此!”
类似的对话发生不只一处,这段时间以来,潜入江都的玄门修士有很多,也并非所有修士都视人命如草芥,也不乏搭救城中民众的善念。但在一番权衡之后,真正付诸行动的却是不多。
“朝中自有定乱的方略,我如果贸然出手,不只会干扰朝廷大计,也会凭白招惹许多玄门的怨恨。此番南来已经引起许多人事的纠纷,若再逗留下去,还会滋生更多的意外变故。”
江都城的上空,庞辅真摇头拒绝了儿子的恳求,不肯插手为江都城解围。
“可我话都讲出去,只要我爹来到,江都城的兵灾自然解除。爹你不肯出手,我的面子又往哪放?你忍心见你儿子被这满城群众嘲笑?”
庞柱子晃着父亲的胳膊,仍然不肯罢休。
庞辅真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