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艰难维持着面子上的平静,只要不提起“录音机”“集邮册”等关键词,爷俩还是能在一张饭桌上吃饭的。
汪家姐弟俩很有礼貌地跟谢庆云拜了年。谢庆云打趣道:“汪浩川,姐姐回来就是不一样哈,原本就是个小帅哥,姐姐一回来,打扮得更精神了。”
汪浩川便害羞地笑。
“话说,你们姐弟俩去哪儿?去拜年吗?”
“不是。这周围的亲戚早上全都拜完了,我带着浩川出去散散心。”汪靖怡握紧了弟弟的手,说道:“剩下几个月就高考了,我感觉他太紧张了,该适当地放松一下。可他却总担心放松就是浪费时间。”
“是呀,浩川和谢冲都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就像一根橡皮筋,扯得那么紧,总有一天会断裂的。浩川,你跟你姐姐多聊聊。像你姐那么会学习的,来城找不出第二个。”
“嗯”
汪靖怡却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老师,您太夸张了我努力过,也确实是运气好。”
“你就别谦虚啦!哪个上北大的会靠运气呢?你呀,有时间也给谢冲做做心理疏导,长这么大,我就没见他这么紧张过。”
汪靖怡痛快地答应了,谢庆云注视着姐弟俩的身影,回到了家里。
在大年初一当天,谢靖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掐着手表做试卷。谢颖无奈地说道:“我们都想办法让他出去活动活动,可他总是快去快回,一回来就做题。以前我初中老师我哥不够努力,可我觉得,我哥比我拼命多了。”
自从上高三之后,谢冲搬到了堂屋的东侧房间,跟爷爷奶奶的房间有一墙之隔。那里跟东厢房有一条狭小的缝隙,阳光被遮挡得厉害,光线很不好,冬天阴冷,夏天潮湿,谢宏轩用那个房间当储物间。谢冲主动要求要睡在那个房间,他不想学习被打扰,也不想在半夜打扰家人。
于是,谢家人把那个房间收拾了一番,把杂物堆到地上,在炕上放了一个小方桌。为了保护谢冲的眼睛,谢庆收花重金买了一个台灯。
即便重新布置过了,但那个房间还是有一股霉味。寒假回来之后,谢冲几乎天天待在那个房间里,夜里咳嗽得厉害,谢宏轩便起来唠叨:“说了多少遍了,那个房间空气不好!就算白天开着窗,还是有味道。要是那屋适合住人,我会把它当成杂物间吗?”
谢冲就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即便咳嗽,声音也全被遮挡了起来。老两口便叹气:“这孩子,真是倔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