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去医院拆线。汪浩川说,高飞家里原来是开家具厂的,从去年开始,工厂持续经营不善,今年年初就倒闭了,高家欠了一堆外债。
高飞的爸妈名义上是去外地做木材生意了,其实是躲到国外打工去了。高飞不学无术,也沉不下心来工作,依旧是跟狐朋狗友们在一起混日子。父母给他存了几年的生活费,他几个月就败坏光了。
谢冲唏嘘不已:“风水轮流转,如今高飞比你差了一大截。”
“我家没有欠债,只是不宽裕,我都时常抬不起头来。所以,我还挺佩服高飞的,他家债台高筑,他还跟往常一样大摇大摆,出手阔绰,这种自信的派头,我自叹不如。”
“可他还是有些心虚吧,好像也有些人情味。”谢冲说道:“如果他像朱家人一样冷血,那他大可不必一次次去找我姑姑,还给我姑姑下跪。”
他们俩聊着天,正好看到了高飞。他也是来医院复查的,他的一半眼睛被包扎了起来,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
看样子,他想低头从老同学身边走过,但是他只有一边的视力,一走快,便撞到了别人。
谢冲不假思索地拉了高飞一把:“你看着点儿路。”
“谢谢。”
这可真是太稀罕了,高飞居然会对谢冲说“谢谢”。
谢冲自我解嘲:“我们家这基因绝了,都爱管闲事。”
“还是谢谢了。”高飞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出手相救,我这条命早就交代了。”
“这份感激,还是留给我姑姑和汪浩川吧!”
“谢老师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经常哭,伤心欲绝也不过如此。”
高飞喃喃道:“这次我可欠了谢老师一个大人情了而且欠的是一条小生命,怎么还也还不清了。”
听他这几句话,他倒是有几分良心。
“我姑姑的人情你还不清,但是,汪浩川的你可以啊。”谢冲把汪浩川往前一推:“他头顶裂了一个大口子,缝了十二针!这绝对能构成轻伤了!”
高飞神情复杂,但他始终不好意思正式地跟汪浩川道谢。
谢冲心生一计,把高飞拽到一边,说道:“你想办法找到派出所的警官,给汪浩川的学校写一封表扬信,就说他见义勇为,制止了一场冲突,救下了老师和同学,但是导致头部受伤,他的义举值得赞扬。”
高飞眨眨眼睛:“这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