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再无牵挂。
至于父母临终之际,劝其寻一良妻相伴,不忍父母伤心,遂作点头,却在后来的数十年中,无一回寻得合适之人。
后来便不了了之,独身一人戏游天下。
蒙毅寻见老者时,不知为何却是开不了口,似乎心里有什么,隐隐在阻止他,直到入了咸阳章台宫,那一份心动,愈发明显。
又跟着秦始皇帝入了少阳宫,眼见那二人脚步不停的入了内室之中,时下男女虽非大防,却也循规蹈矩,老者同入内室停在屏后,一道隐隐绰绰的卧榻身影,率先闯入了他的眼帘中。
若是可行,真想立时冲进去。
在此之前,分明不识得内室之人,人却极是渴望见一见人,那一道屏仿佛千万重山,将二人隔绝,又似一阵轻烟,风轻轻一吹,便散了去。
室中的轻声细语,秦济民时有声动,另一人的则微不可闻,即便老者将双耳几乎竖立,亦是不得而闻之。
若非是双拳紧握,控制了内心的欲念,老者只怕是早已冲上去,将那道屏给拆了,眼下只得等待,不过片刻,却似过了数个数不清的春秋。
终于,听得秦济民道:“进来罢。”
蒙毅早已退出了少阳宫,坚守在殿门外,外间只余老者一个,听得吩咐,飞也似的去了屏后,眨眼间便没了踪迹,丝毫看不出此人已年近耄耋。
进了内室之后,老者便再也未瞧秦济民一眼,好似对方不过是街边偶遇的任何一位路人,而非旁人眼中的七国之主。
秦济民也顾不得这许多,他连多瞧一眼都不愿,目光紧紧注视着秦玄水。
既担忧此人并非是他们所要寻的人,再让秦玄水伤一回,估摸着身子会撑不住;又忧心此人便是所要寻之人,高兴之下,亦是对身子极大的负荷。
大喜大悲对人的身子伤害极是大,秦济民深谙其道,是以,忧心不已。
好在,想象中的景象并未出现。
两个素未谋面的人,乍然相见,那等泪眼婆娑的景象,只存于世人的脑海之中,并无出现的可能,反倒是一见倾心的可能犹大。
秦济民深以为此。
二人默默注视半晌,眼里含的并非是那等陌生之感,而是有情人的深深眷念,跨过世间的山河,终于得以相见。
有情人的眼里见下只剩下彼此,这等神色极是熟识,自小便耳濡目的,便是想要忘却都做不到,只因那是他们最思念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