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处。”
“当初父亲颇得沈副使照拂,眼下沈家遭难,我虽并无多少余力,也当是代父报恩之时了。”
沈念禾听到此处,当真是惊出一身冷汗。
原以为此身多少还有些钱物,谁料得竟是这般可怜。幸而沈父没有看错,裴六郎虽然不在了,裴家人品行依旧纯善,自家不至于沦落街头,担心一日三餐。
至于那婚事,确实还要日后再说。
自己果真身无分文,又无背景依仗,自然不能挟恩图报,强逼人来娶。
非礼勿听,她虽是无意,到底此举十分不妥,既是确定无事,便轻手轻脚往后退,才将行到所住房间门口,却听前头一声“砰砰”作响,原是有人在外敲大门,又隔门叫嚷道:“三哥!三哥!”
听声音是个少年郎。
沈念禾还未来得及退进房,对面屋子里裴继安便持灯走了出来,见她站在门口,出声道:“不想把你吵醒了。”
语毕,也不多话,自往前头开门去了。
郑氏听闻,也出得门来,跟着歉声道:“是个熟人,那厮不晓事,把你也吵起来了,累不累的?我给你提水进屋?”
沈念禾连忙谢道:“本来也要醒了,我其实当真没有什么,睡了这许久,又吃了药,已经大好了,我同婶婶去提水罢。”
果然跟着郑氏往前头走。
两人一前一后,才要穿进前堂,就见二人迎面而来,左边是裴继安,右边一个看不清脸的少年跟得紧紧的,将头左转,口无遮拦地同裴继安说话:“三哥,我怎么听外头人说你来了个未婚妻?还是翔庆府逃来的难民!说是七八个当兵的押着你强要成亲!这究竟是真是假的?”
两边当头碰上。
裴继安不悦地制止道:“谢处耘。”
郑氏也叫道:“处耘!”
那少年见势不对,抬头一看,正好与沈念禾打了个照面。
裴继安手中举着灯,又有明月之光,把四人的脸都照了个清楚。
郑氏出来打了个圆场,先同沈念禾道:“这是谢处耘,比你大一岁,同我们家继安是挚交,因他年纪小,性子难免跳脱些。”
又同那谢处耘道:“这是你六伯旧交的女儿,你叫沈妹妹便是。”
沈念禾先行了礼,复才抬头看去,只见对面那少年看着十六上下,竟是极出色的相貌,五官秀致,已是可用姝丽二字来形容,却又绝非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