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一小壶,怎的能卖这许多钱!”
她心中算了下裴继安的月俸,又想到裴家平日里的用度,忍不住低声抱怨道:“三哥花钱忒没数了!这不是给人做冤大头宰嘛!早知道就不来这一家店了。”
又道:“我也不渴,便是渴了,喝路边摊子卖的饮子也够的!”
她算得扣扣索索的,裴继安一面听得好笑,一面却又知道这是在为自己着想,便道:“来都来了,这家有几道菜十分出名。”
菜已是点了,再说旁的也没用,况且裴继安多半一心是给自己点来尝鲜,如若表现出不高兴,说不得要辜负他那一番好意。
沈念禾便不好再多说,老实坐着等上菜,又皱着眉头把那茶杯重新端了起来,慢慢喝完一杯,又给自己添了一道。
等到菜上得齐了,两人各自吃饭不提。
裴继安见她一面吃菜,一面不忘喝那梅花饮子,一时也有些把不准。
不知为何,他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其时偶然间听到父亲同叔父在说话,说他娘时常嘴上一套,心中一套,譬如看中了什么衣衫首饰,明明已是十分想要,口中却还要说自己不喜欢。如果作丈夫的不能揣测清楚,当时没什么,回过头来,本以为事情已经翻篇了,过上三五个月,竟还能被拿出来反复念叨,归根到底,其时不过是为了省钱罢了。
会不会这沈妹妹也同他娘一般,为着不舍得花钱,复才这样说话?
裴继安不敢确定,又怕自己猜得错了,反而不好,想了想,还是问道:“是不是喝久了就比以前更习惯?我再叫他们上一壶?”
沈念禾连连摇头,忙把那饮子放回了桌面,摆手否认道:“当真是不喜欢,只是这样贵,想着吃的全是银钱,三哥又不喝,我只好硬生生咽进去的!”
她说得诚恳,还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因怕裴继安不肯信,急急又道:“三哥,我当真没有把自己当客人,如果遇得喜欢的,便是你不说,我也会自家提的!”
裴继安便道:“我见你来这几个月,也不说自己喜欢什么,也不说自己不喜欢什么,哪里像是不把自己当做客人的做法?”
沈念禾听得一愣。
裴继安道:“我把你当做同处耘一般,只是他皮实,又是个大的,不比你年纪小,平日里当真想对你好,你太过见外,倒叫我看着心中不舒服得很……”
又道:“我见你同婶娘在一处笑得都比我在一处多,有时愿意多与处耘说话,也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