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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贤章并无它言,只点头应是,干站了几息,才又另呈了一份文书上来,同赵明枝说起今日要紧奏报来。
今日同往日相比,果然前线紧急军情更多,更有无数相左的。
吕贤章照例说完,便是声音也低了几分,道:“臣也据此做了呈报,但比之东面,恐怕还是稍显隔靴搔痒了。”
赵明枝道:“参政自京都府衙位置而出,所见、所知与东面前线不同乃是情理之道,至于利弊权衡,自有陛下定夺。”
一时例行奏报完毕,府衙中还有无数事等着处置,吕贤章也无暇多留,只得匆忙告退,然则离开之前,眼见左右少有闲人,踌躇片刻,还是上前一步,小声道:“前线战事当由将士舍命,后勤补给,自有臣等尽职,还请殿下把心事放宽些”
他自觉有些逾距,把话说完,心中虽是生出几分忸怩,却也仿佛将一块悬挂已久的石头给安稳放回地面,自出殿去了。
吕贤章并不着急回京都府衙,而是转身又去了银台司。
银台司左右奏递分发,里头奏章堆积如山,更有无数黄门进进出出,另也有京都府衙官吏在此办差。
他寻得其中一名负责誊录的黄门,将手中几本折子递了过去,见其人做了归还登记后,也不着急走,而是挥手召来一名眼熟差官,指着其中一本奏章,命道:“趁着急脚替还未送出,速速这奏章誊抄一份,送往京都府衙,请几位都指挥前来一同商讨。”
那差官急急领命,果然当日午间就把誊抄好的折子送了出去。
等回到公署当中,见都指挥们还未到,吕贤章索性把自己几个信得过的门下一并召来,将那奏章分发下去,叫众人各做分析。
吕贤章资历尚浅,又领差至于京城,人人都晓得朝廷都已南迁,越往北越是危险,乃是拴着脑袋讨前程,但凡另有出路,都不至于拿命来赌,是以愿意投于其门下的其实资质有限。
而所谓信得过的,也仅仅是矮子里头拔高子罢了。
众人此时见了那奏章,旁的不看,先看标题,又看最后落款,见得是自东面而来,各自心中已有立场,又开始揣摩吕贤章心思。
其中一人指着奏章道:“战情不比其余,关乎千万兵卒生死,又有无数百姓,裴节度只用推测,竟还拿文字出来说话,岂不知那阜县知县乃是先皇时两榜进士出身,下笔千言不过须臾而已,全为基础功夫,哪里又会多耗什么时辰?其实不能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