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雍说到此处,只把所坐交椅稍向右偏转,又俯身向前,与赵明枝平视,道:“我不想你摇头。”
赵明枝几乎没有半分犹豫,坚定地道:“我不会摇头,也不会只叫二哥一人辛苦——只是而今形势,还需稍待几年,等局面明朗二哥能等么?”
裴雍却做摇头,道:“我不要等。”
他此时神情已然轻松许多,声音仍旧低沉,道:“而今宫中兵多将足,我便是想来做个禁卫也不能,你既不会摇头,我便不会再等。”
赵明枝却不晓得如何才能不等。
她对裴雍自然万分信赖,只眼下朝中形势,同从前战场全不是一回事,此时欲要再问,便听门口处仪门官通报,几乎声音未落,一人已经走了进来——原是才结束了经筵的赵弘。
赵弘既来,赵明枝自然不能再说什么话,少不得派人去催卫承彦。
至于那卫承彦,他直到被黄门领到一旁偏殿坐下,面前好几个人来来往往,又不知从哪里拿了许多双不同长短大小鞋子出来帮着一一试穿,依旧有点头皮发麻。
他此时换了又换,根本不知道那新穿的鞋子舒不舒服,合不合脚,只有满脑子乱糟糟的。
因先前吓了一跳,他又有些不知所措,等回过神来,却也不觉有什么大不了的,只忍不住想:原来二哥早晓得了,可他怎么不告诉我!
这心思才一转,便又想:这样事情,便是二哥早晓得,又怎好越俎代庖来同我说,真个说了,小赵岂不尴尬?
再想:怨不得她说自家生得有些相貌,这话非但不是夸大,如今来看,反而是自谦了。
只是还想到自己回京一阵时日,在朝中所见,又想到她先前一路去往京兆府同行路上所说,心中十分可怜可敬,良久,只坐在椅子上,长长叹一口气。
他把几双鞋试来试去,又换了一身干爽衣物,想着自己耽搁这许久,外头两人始终不能开席,不知等得多着急,于是抬头挺胸,快步出得门去,不想才走到一半,便又被两名匆匆而来的小黄门截住,又拥着回了殿。
一时人齐,各自落座,赵明枝便先道:“今日只是私人请宴,我从前去京兆府,一路多得卫三哥同二哥相帮相救,先前便说总有一席,欠了这许久,终于得聚——我以茶代酒,聊敬一杯。”
她一面说,一面站了起来。
一旁赵弘见状,也取了面前茶盏一起站起身来。
他一向不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