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月余,要是不顺三两月也未必能回来,留他一人,我如何能放心?”
“虽如此……”她说到此处,从来能言善辩,渐渐默然无声。
虽如此,为什么是她走我留?
这样的话,墨香看着赵明枝略显疲态的面容,怎么都说不出来。
在旁人面前的三公主,一向从容不迫,半点惫累也不露,只有到了她们这些自己人面前才能放松一二。
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一点小心思,叫她再来分心?
然而赵明枝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墨香的不平。
她轻声道:“蔡州此地人心复杂,势如累卵,陛下的饮食起居,无一不要紧盯着,若论灵巧机变、心细胆大,除你之外,我想不出旁人,也放心不下旁人。”
这句话语气温柔,可其中的分量,又是那样重。
墨香原本那等不足为外人道的“患不均”之心,莫名就被这一句话全然抚平了,心道:玉霜虽然好,可留守蔡州之任,放眼望去,确实除我之外再无半个人选。
只是自得之后,又生惭愧:殿下如此推心置腹,我能跟而随之已是天幸,行事再要小气扭捏,又怎对得起她。
思及此处,墨香脸上一热,心中更是满志踌躇,诺声道:“蔡州有婢子在,殿下只放手行事便是,不必操心。”
……
亥时将至,赵明枝随当日发出的急脚替一齐出了园子。
中书政令紧急,发出时不能怜惜跑马脚力。
趁着玉霜去牵马的时候,赵明枝用布条一道道缠住手心,却听得身后一道低低人声。
“殿下。”
她转头一看,只见一盏宫灯之后,一人身着斗篷,朝她递了一个圆长布包。
那声音熟悉,分明是吕贤章。
然而对方并未多言,将布包送出,只躬身行礼,便退了回去。
一时园中落锁,玉霜也将马匹牵来。
赵明枝翻身上马,挽缰回头,只见宫灯明暗跳动,园门终于掩锁,目光所及,一片黑暗。
而她收入怀中那个布包触之柔软,重量却轻,当中不知装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