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已是飞回府中,恨不得此刻就把那库房翻个底朝天,找出适合自己宝骑的辔头同马鞍,又惦记着赶紧去打条新鞭子,不能叫新马闻得味道,以为自己心中还惦记旧马。
他急得不行,催促道:“既如此,收拾收拾,这便走了!”
口中说着,已是主动上前,仗着自己力气大,也不用旁人帮忙,自家就将散落四处的几口箱子挪到一处,又卸了两块木板去抬急脚替同玉霜。
赵明枝正要去搭手,却被李训拦住,指着那左边肩膀道:“你这处伤势不轻,虽未裂骨,其实最好要静养,不要乱动。”
她只好原地站着,等人将马收拢牵来,待到打点妥当,三人数十骑,往来路而去。
逃命时还是傍晚,此时侥幸得生,早已夜色降临,冷风嗖嗖,刮到脸上,如同小刀割肉。
卫承彦不耐烦慢慢拉那几只箱子,又因赤着双臂,被风吹得胳膊冷,自打马跑到前头,美其名曰探路,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赵明枝骑在马上,给那冷风一激,其余地方还罢,左边肩膀露在外头,却是冻得几近僵硬。
只她才发了话,自吹身强体壮能吃苦,再如何也要强忍着不肯吱声。
就此行了一段,转过前头一道大弯,本以为希望就在眼前,谁知道放眼望去,前方黑乎乎一片,只有稀薄月光洒落在地,连路都不太能看清。
她本已经跑在最后,借着前头几只箱子垒的小山挡那冷风,然则这路一拐,风从侧边吹来,冷得不禁暗暗叫苦,心中只能靠数数熬辰光。
数未数到过百,已经比过了一个甲子还漫长。
赵明枝正煎熬,忽见前方那马车渐渐变慢,片刻之后,竟是停了下来,不多时,自前头打马过来一人,走得近了,才借月光勉强认出对方形容。
是李训。
他左边单手拉着缰绳,右手则是从马背上包袱里掏了掏,带出一捧不知什么东西来,快行几步,又调转马头,同赵明枝靠得近了,才将那东西抖开。
原是一件大氅。
赵明枝连忙将扯了扯缰绳,使那马儿稍停,转头问道:“二哥?”
此时风大,她声音被呼啸声吞没。
李训左手松开缰绳,将那大氅搭在她身上,想来是怕风声太响,不好传话,特地离得近了些,倾下身子同她道:“且先拿来遮一下。”
语毕,把那大氅前头布绳草草绑了两下,退开几步,伸手将兜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