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姑娘遇得贼匪都敢打杀的,手里捏着不知多少人命,凶煞得很,你怎能在她面前讨得到好。”
“还是先回府,等你爹回来再做计较。”
陈元娘借个梯子下了台阶,不忘放个狠话道:“等我爹回来,自有她好看!”
然则看着周围许多护卫,那声音不由得越说越低,灰溜溜匆匆回了马车,急忙催着车夫走了。
三人出了巷子,虽然陈元娘再三相邀,陈老夫人还是坚辞道:“我已送了信回秦州等我儿来接,不好轻易腾挪地方,陈姑娘家中事忙,还是赶紧回府,说不得陈公事已经回来了。”
然则陈元娘一走,她便催着孙女道:“你且写封信,好生道个歉,给方才那一位赵姑娘送去。”
陈芷蕙听得一愣,问道:“祖母,那赵姑娘方才意思,不是叫我们不要再去打搅么?此时凑过去,是不是不太妥当?”
陈老夫人心中本就烦闷,被孙女这样一问,更是不耐,道:“叫你写你就写,怎的这么多废话!”
陈芷蕙只好喊人来磨墨,只是提了笔,毕竟同赵明枝半点不熟,竟不知这信要如何开头,半日才囫囵凑了一篇出来。
等这信递到陈老夫人手里,她捏着一页薄薄的纸,看着上头敷衍文字,气得倒仰。
然则到了如此地步,她也知道骂人无用,只好自己把那信一扔,指着桌上纸笔,怒道:“我来说,你来写!”
陈芷蕙终于松了口气,忙捡了笔,按着祖母口述,一封简单道歉信,居然写了三四百字,足有小半个时辰才好。
她写完之后,本以为可以封口,不料却又被陈老夫人盯着认真拿笔工工整整抄了一遍。
等到信件送出,陈芷蕙实在不解,忍不住问道:“祖母,怎的今日这信,写得这样”
犹豫几息,她才把后头那个词补上了:“这样客气”
恰才送出的信件中语气,与其说是客气,不如说是低声下气。
便是送给陈岩陈公事的拜帖里,行文也没有这样小心的。
陈老夫人这一回却是难得地没有责骂孙女,咳了咳,才道:“这次可能走眼了。”
她叹了口气,面上竟有几分灰败,道:“路上遇得那样事情,我临急临忙就闹得左了,今日再看见,那姓赵的自京城来,又是国姓,对陈岩这样的官员还敢直呼其名,你听她语气,看她举止进退,不像是寻常商户人家,倒像是哪家皇亲国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