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雍挑眉看他。
卫承彦便道:“二哥不是也有事要离府么,这一趟去那样久,做没有做交代的?”
裴雍道:“彼处我另有安排,将来再说。”
卫承彦本来脸上带笑,听到此处,手里捏着那空盏,又看向仿佛还不知内情的赵明枝,只觉她脸黄黄小小的,甚是可怜。
他遇得不平,难得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发声道:“二哥,这样不好罢?”
说着挪一挪厚臀下椅子,靠得裴雍更近,问道:“过几日你我二人就都不在府里了,剩下小赵一个,她家人又不知何时就会来到,必定要去做接应的,你一旦事忙,今日将来,明日将来,谁知将来到什么时候去了?哪里还有功夫估顾及此处?”
“不提前说个清楚,只留冯管事几个,小事还好,大事谁人好拿主意,这家伙又是一张薄面皮,半点要求都不好意思提的,路上一个干馍吃半日她都一句闲话没有,眼下独自一个,又是人生地不熟,真委屈起来,如何应对?”
又道:“连我今日都还记得同廖勉提一句,叫他有事无事喊家里夫人过来照应,二哥是怎的了?即便后头做了安排,同这正主也要先行说个清楚,越早越好,免得她不晓得前因后果,家里真的来了人,不晓得的,还以为你做事粗疏,难免印象不美”
赵明枝早已知道裴雍未曾把自己身份说与卫承彦听,却不想这人外粗内细,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如此体贴,然则正因这体贴,倒生了误会。
她本就要一同去京城的,半路还需去等公主仪仗,说不得比裴雍出发更早,根本不会留在京兆府,自然无须什么照应。
况且她那家人生意更是杜撰。
只这话实在不好同卫承彦透露,偏又不想再做欺瞒,一时被架得上下不能。
裴雍也不做解释,矮身提了地面那酒坛起来,劈手拍开外头泥封,把桌面那先前卫承彦指的空碗盏倒了一满碗,才把酒坛放回地面,拿个盘子盖了,掩住其间酒味。
他将那碗酒水往卫承彦面前一推,道:“她家中事情我自会跟着,不用旁人,伱且放心罢。”
卫承彦向来有话就说,得了回复,却仍觉不足,道:“怎么放心?往日那老的三天两头嘀咕,说你不晓得人情世故,做事情一味强硬——从前对着外头倒也算了,而今这一回,当真事情不顺,你到哪里寻后悔药来吃?还不是小赵自己一个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
他索性向赵明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