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大,肚腹肉也厚,吃在嘴里,果然软中带甜,那甜味是鱼肉本身自有,肉又特别细嫩。
吃完鲫鱼,那黄樱鱼也不分上下,一点点泥味被姜并紫苏压了,只有嫩肉,那肉不如鲫鱼肉甜,胜在更嫩,偏还无刺。
至于皖鱼,则是肉厚且肥,先煎香了再同汤熬煮,肚腹处的大刺已经提前抽了,背部早滤走了,全无细刺,肉虽然不算细嫩,吃进去却有余有留,别有一种吃头。
一碗汤喝完,汤浓、鱼鲜、肉美,从舌头舒服到了胃里,胃里微微发麻,是那姜和胡椒起了作用,暖意慢慢随着呼吸扩散全身。
赵明枝笑着点头,夸道:这汤实在极鲜香,特别耗功夫,得有十分好手艺才能做出来。
她这话不是客套,听在苏婶子耳中,自然分辨得出,顿时喜笑颜开,忙道:姑娘且莫着急夸,先尝尝别的。
说着又继续布起菜来。
这是我自发的绿豆芽,清炒了一盘子,掐头去尾,清清爽爽的,十分解腻。
赵明枝依言吃了,豆芽发得水头胖足,去头去根须后,短短一截,炒得刚刚断生,配了一点子茱萸,带些微辣味,果然清脆清爽,因无头无须,口感更佳。
还有这鸡,足两年大阉鸡,这鸡没了盼头,只会吃了跑,生来就是个好肉菜,我怕它那爪脚样貌丑陋把姑娘吓着,早剁了,不然此时拿出来看那扳爪,都快赶得上猪蹄爪子。
这鸡肉极有吃头,皮也脆,肉也全是足味,不像那些小嫩鸡仔
那些羊肉、牛肉不多提,二当家的特地交代过,要给姑娘做些清淡开胃的,我特拿黄花菜拌了陈醋,里头兑着白醋,酸得也不刺,姑娘且多试一试,若有哪里不足,我就在下头厨房,使人来寻,立时就能改了,另做一桌子出来。
这厨娘不晓得束了多久,难得挣解一般,恨不能把三头六臂都使出来,还要多做解说,唯恐自己心力出了,却不合人口味。
她一一介绍完,等实在没有理由再留了,才依依不舍走了,等回到灶台下头,犹自引颈看向门外。
里头帮工笑着问道:婶子看什么?忙了一整天,赶紧坐着休息才是?
又道:来了这许久,从未见得婶子今日这样辛苦,累不累的?
苏婶子啐她一口,笑道:你懂什么,我们做厨子的,若只做大锅饭也就算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过混口囫囵饭吃,但凡有些手艺,有点子想法的,谁人不求着找累?只怕连累都没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