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宫人颔首示意。
早有人取了纸笔过来,将此人姓名记下,又把誊写好的纸送了过来。
赵明枝伸手接过,念了两遍上头名字,才抬头道:“我记下了——我虽无职司在身,你若信得过”
“旁人未必信得过,只殿下言语,学生怎会不信。”那人张珣筑引手指向窗外,虽是虚指,那方向眼见朝西,“殿下既然舍身回京,出面抚恤流民不说,又每日出城耕种,至于其余大事小事,数之不尽,能做到如此地步,比起北面那”
他说到这里,被身旁人一拉衣袖,顿时眉头一皱,只到底还是按下原本话语,又道:“若连殿下都不足信,那大晋还有什么”
眼见这话再说下去更不能听了,赵明枝便自怀中取了一枚小印,于桌上随意寻撕了半张白纸,信手拈笔沾墨,书上寥寥数语,最后把那小印亲手盖了,也不等墨水干尽旋即递给身旁一人。
那宫人接过,转身往那一干学生面前走。
众人个个眼巴巴看着,恨不得把那纸盯穿一个洞来,只想知道其中写了什么。
赵明枝道:“陛下性情质朴,为人仁善,若是知晓有这样门生,想来圣心万分畅慰。”
又道:“只不管北面情形,陛下必有回京那一日,若真到那样情境,只盼你也有同留那一日。”
她指着那文书,道:“届时持这文书去自投京都府衙,会有人来做接应,天子门生,自有天子亲手分派。”
果然宫人走到张珣筑面前,把那盖了赵明枝小印的文书双手撑上。
张珣筑立刻接过。
周围人人羡慕,少不得有凑头来看的。
张珣筑本来梗着脖子,此时收到这一份轻飘飘文书,明明只是捧在手上,头颈处莫名犹如压了一座大山,把他骨头都压得软烂,压得回缩,再硬不动。
他才扫了一眼纸上文字,脸上已然激动得通红,见得旁人视线,也不把那文书遮住,只仍旧任其平铺手心,甚至托举得便于旁人观看,口中则是大声道:“陛下仁厚,学生又岂能做那忘恩负义之辈?!还请殿下放心!”
此人一经开口,四下无一不后悔,次第跟着叫嚷。
“厚学知义,又岂张珣筑一人?殿下且放心,小子名叫陈巡,生于燕赵之地,自古多有感慨悲歌之士,忠君爱国这等心哺之事不能仅用口舌,将来自有天地共鉴”
“天子门生,难道只有张珣筑一个吗!殿下难道小瞧我等学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