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应该南下了,一直停留京城里不过为了观望而已,一旦得到前线风吹草动,随时就要抽身。
正因依仗不小,魏方群自觉对上面前女子乃是由高就低,实属俯视,态度难免轻浮。
此时他得了魏寥甫提点,听到“贵人”二字,已是察觉出几分不对,一转头,又见左右军巡使魏凛满脸恼怒,更有那美人身旁忽然冒出这许多护卫,当前那个虽也一身襕衫,看着只是普通士子打扮,但无论对方身形、气势,全都不同寻常。
被那眼神冷冷一扫,魏方群总觉得心中发慌,不由自主后退两步,转头去看一旁魏寥甫。
后者赶忙将手压在他背上,拼命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多问,先低头行礼。
来人虽然冒犯,毕竟没有做什么,赵明枝也不跟他计较,只应道:“我姓赵。”
她一面说,竟还微微点头,说完之后,脚下不停,只看向前头领路人。
马汾河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急忙又加快几步,将一行人带到后院。
一进后边房舍,他便如鱼得水,先把所有门窗开了,敞露其中成排成列竹架,向着赵明枝一一介绍。
马汾河口才说不上好,头一回同时向着这许多人,尤其其中还有当今公主,根本控制不住紧张,不过几句话还说得翻来覆去,多有语气助词,说到一半,脸都红了,竟呃呃啊啊的就此卡住。
赵明枝也不催他,先上前去看排架,果然分门别类,样样秩序井然。
她随手取了几册下来翻阅,发现架上书册居然还全数单独做了装订,书脊处又贴了标注。
眼见马汾河急得脖子都粗了,那话还不能说清楚,她便举了其中几本,指问道:“我看这封皮形制相同,是单独装订过的么?”
马汾河忙道:“是,入库前册册文书都单独做过装订。”
赵明枝又问:“谁人来做装订之事?”
马汾河道:“是小子同库中吏员一道做的装订”
说着还特地把那库中几名吏员姓名一个一个念了出来。
赵明枝也不打断,听他说完,复又问道:“书脊处是单独做的标注么?却不晓得按什么区分,又如何排序?”
她语调不徐不疾,声音清越,天然就有一种安抚意味在其中。
马汾河先前全无准备,说话自然难有条理,但毕竟事情是他亲手做的,此刻听赵明枝在此发问,那问题由浅而深,浅时全不用动脑,脱口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