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志坐在姐妹俩对面,目光不由自主又是落在樊亭身上,犹记得最后一次见她时她才十六岁,那时的他也曾托父亲去过樊家,樊守成只推说女儿年纪还小,要以学业为重,婉拒了他们家的求亲。
他想,这些事儿樊亭应当都是不知道的,他们家的家境至多不过算是“殷实”,樊守成自然不会将掌上明珠下嫁,他只得将希望寄托于学业上,只盼得有朝一日功成名就,能够再次去樊家提亲,可待他大学刚毕业,就听闻了她嫁给北地督军裴湛山的消息,苦闷之下,他远渡重洋去国外求学,三个月前刚回来,与师兄共同创办了这间律师事务所,没成想竟会在这里再次遇见她。
“不必客气,樊亭,你来找律师,是要打官司?”谢允志压下思绪,问道。
“是,我想打官司。”樊亭迎上了他的目光。
“是什么官司?恕我直言,裴督军位高权重,你应该没有要打官司的必要。”谢允志有些不解,即便他归国不久,也晓得裴湛山在北地可谓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他实在想不明白,身为他的夫人,需要打什么样的官司。
“我要打的是离婚官司。”樊亭默了默,轻声说了一句话来。
谢允志心下一震,“你要离婚?”
“是。”樊亭点头。
“我能问下原因吗?”谢允志面色沉稳,问道。
“我跟他性格不合,和他们家的人也无法相处,可以申请离婚吗?”樊亭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谢允志沉吟片刻,说,“按律法可以申请,只不过裴督军的身份有些特殊,他若不肯离,只怕这件事会有些难度。”
樊亭眼睛里的光消失了,她坐在那,很轻微的说了几个字来,“没有法子了吗?”
“你先别着急,法律不断地在完善,报纸上也经常刊登妇女争取婚姻自主的新闻,会有法子。”谢允志看着她近乎绝望的面容,心中只觉怅然,他虽不认识裴湛山,但也听过他种种传闻,对于裴湛山,能从一个毫无身家背景的穷家小子成为今日的七省督军,这个人是绝非等闲之辈,他虽不曾与军阀打过交道,可也心知军阀身上诸多恶习,樊亭又是这般一个娇弱的人,嫁给裴湛山后怕是没少受磋磨,才走上了离婚这条路。
这样想来,对于眼前苍白而清瘦的樊亭,谢允志心中不由自主地浮起几分同情与怜惜之情。
“谢律师,除了离婚以外,我也想要女儿的抚养权,我有看过律法,律法上说,孩子在五岁之前都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