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下,旁人也都是坐了下去。
裴湛山吃了两口饭菜,只觉得那饭菜难以下咽,吃得他直想骂娘。
他放下了碗,瞧了眼一旁一脸菜色的几个军医,道,“整天吃这玩意,哪有力气给人治病,你们虽然拿的是手术刀,但干的也都是力气活,我回头命人调一个炊事班过来,给你们改善一下伙食。”
听着裴湛山的话,一干医护人员都是大喜,纷纷欢呼起来,一改往日的阴霾。
许是见裴湛山性情随和,没什么架子,气氛也是稍稍活跃了些,一些年轻些的小护士都是大着胆子和裴湛山攀起了话,其中一个小护士眼睛亮晶晶的,与裴湛山问道,“大帅,跟我们说说您杀敌的故事吧。”
“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说?”裴湛山挑了挑眉。
“您第一次上战场是什么时候,一定很英勇吧?”这一次出声的是吴燕燕,她就坐在樊亭身边,听见她开口,樊亭心里一沉,她低着眼睛,并没有去看裴湛山。
“没,”裴湛山笑着摇了摇头,“我十六岁参军,第一次上战场连枪都不会打,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去,我当场就吓得尿了裤子。”
“大帅您是在说笑吧,”大伙儿都不信,就连樊亭也不信。
“怕死是天性,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裴湛山倒是十分坦然的样子,侃侃而谈,“后来渐渐习惯了,胆子也就大了,没法子,只有冲上去才能出人头地,一场场仗打下来,从排长,连长,营长,团长,再到现在的督军,这一路我差不多打了二十年。”
“但我很惭愧,我这些年打的都是自己人,只有现在,我打的是侵略者。”
院子里是十分安静的,军医与护士都是十分用心地听着裴湛山的话,樊亭抬起眸子,就见吴燕燕一脸崇拜地看着裴湛山,在裴湛山说完后当先在那拍起了巴掌。
樊亭拿起自己的饭盒,悄悄离开了院子。
”樊亭姐,裴督军很有男人味,是不是?”未过多久,就见吴燕燕也是走进了水房,与樊亭一道清洗着手里的饭盒。
樊亭看了她一眼,说,“他有太太的。”
“那又怎么样,像他们这样的人物,每个人都可以有好几位太太。”吴燕燕似乎不以为意。
樊亭没有吭声,她洗干净了碗筷,刚从水房出来,就见林副官站在那儿,看样子是在等着她。
樊亭随着林副官去了后院一角,在那里看见了裴湛山。
他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