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灵光一闪,继续奋笔疾书。
很快,五页手写的合同出炉。
“不对,外企那么高大上,肯定不用手写的合同,更不可能用信纸。”
“那用啥?”
“A4纸?A4纸打印!”
“并且,还要中英文双份!”
徐飞想了想,翻箱倒柜,找出英语字典,以英语成绩能考80分的底子,将刚刚书写的合同,逐句翻译。
之后将两份手写合同揣进兜,收回基地核心,锁上屋门,直奔黄泥岗,寻找打印机。
可惜。
问遍录像店、照相馆、印刷店,甚至新开的几家商店,小老板们全都摇头。
徐飞咬咬牙,决定去趟县城。
但来到交通管理站,却发现乡里唯一一辆小巴车,早在上午七点就出发了,想去县城,需要等明天。
而骑自行车去县城,八十多里地……
徐飞不想那么遭罪。
叹口气,沿着尘土飞扬的煤渣路,满腹心思的返回徐家村。
路过农机站,无意间瞥到老徐的身影。
改革春风吹进东山西南角,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便乡里再穷,也令许多家庭买得起三轮车、拖拉机。
以至于机械化耕种倚重的农机站,早在几年前就没落了。
昔日靓丽的三辆东方红拖拉机,被闲置在后院,诺大的农机站门头房,看上去也破烂不堪。
就连企业性质,也从合作变更为官方,之后又由全额拨款改为自收自支。
平时没什么业务,自然没太多收入,养活不了那么多人,只能调岗、裁员、清退,如今只剩下两名正式工。
一个自家老爹,一个快退休的老站长。
农忙的时候,带上抽水泵,帮十里八村浇浇地。
农闲的时候,待在门头房,鼓捣一些柴油机。
工资不高,没太多道道,姑且算个闲差。
“对老徐来说,闲,就是一种折磨。”
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汉子,如今不到四十,就两鬓生白发,颓废的像个老头儿……
徐飞忽然有点心疼。
而一边走,一边观察,不知不觉走到同样没落的供销社。
十间宽敞的红砖大瓦房,三个大门关了俩。
路过门口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