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大太太和周氏轮番劝过一回,从女子的本分说到男人的自尊,又从丰钰如今的处境说到安锦南的难得,一言以蔽之便是丰钰如今根本没有拒绝安锦南的资本。丰钰不言不语,转头帖子就送了出门,丰大太太得知消息,不免与周氏一番嘀咕。
然不论他们如何忧心,第二日还是给丰钰备了车送出门。派人一路紧盯着,还特从衙门喊回丰允,叫他暗中先去天香楼候着,时刻观察丰钰和安锦南的情形,一有不好,也好替丰钰描补一二,不得罪了安锦南才好。
丰凯对此颇有微词。
不赞同地数落丰大太太道“各人自有各人缘法,钰丫头能得嘉毅侯高看一眼,焉知不是她清傲之故谄媚太过,恐讨不得好,万一处理不好,反招侯爷厌恶,言我丰氏太过钻营。”
丰大太太冷笑“我一内宅妇人,巴结攀附嘉毅侯与我有何好处还不是为着你们爷们儿前程筹谋眼看二房那郢儿因她妹子的裙带得人高看一眼,以为外头说闲话的还少了以为这事儿如今还能糊弄嘉毅侯迟迟不派人上门说亲,我瞧倒是钰丫头火候不够,连个名分都讨不来,能有多得宠不好生维护,明儿安侯爷还记得她”
丰凯知道妻子这是说些置气的话,摇摇头苦笑没有答话。
天香楼,安锦南和安潇潇对坐在几前,桌上香茶热雾缭绕。安潇潇手执漏勺撇了壶中的茶末,添了一勺沁着梅香的雪水。
没一会儿,小炉上就咕噜噜冒起气泡,瓷壶里的茶沸腾了,溢出淡而悠远的香气来。
对面安锦南手里拿了一本账册,看得有些心不在焉。
自打昨夜收到丰钰的帖子,这一夜的翻来覆去,百般纠结。
他自来还不曾有过这种难捱心思。觉得对丰钰如何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感觉。
真要完全放下,不再理会她,冷着她不见面,又觉身边少了些什么。三不五时要头痛一下,似乎身体在想念她在身边时那抹清清冷冷的幽香。
可若要时时惦念着,时时照面,此女冷傲不驯,表面上对他恭敬其实心里不以为然,单从上回她对他出手那般重,就知她对自己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换做旁的姑娘,多半顺势半推半就找他求个名分了吧
总觉如此惦念一个女人,自己疆场上杀出来的那点威风给人灭了似的,说不出的不舒服。
清早安潇潇打扮停当来请他一道出门时,就见他早早收拾好,坐在窗前看书了。
今儿穿的是身新做的玄色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