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屋中出来,杏娘的情况比魏嬷嬷回报的要严重得多,嘴唇不见半点血色,强撑半晌也没能挣扎着坐起来,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小腹,疼得额头上都是汗珠子。
丰钰永远不会忘记,杏娘付出的是什么。宸妃自假孕害了淑妃后,那么多年不曾有过龙胎……她虽自私,却也不是全没感情,她觉得心痛,也觉得歉疚。
带着这份沉重的心情,再去想客氏和丰庆的下场,就觉得没那么痛快了。
她坐在丰庆的床前,慢条斯理地用小勺子搅着碗里的汤药,丰庆醒着,用一对情绪复杂的眸子望着她。
这个长女,他已经十多年未曾仔细端详过。她眉色偏浓,有些英气,一双杏眼,不大不小,却很有神。此时她虽然不曾哭,面色亦是有些沉重的。毕竟是他的亲骨肉,纵他那般对她忽视,她也没有怨怼,亲自捧着药碗,一点点的喂他。
反观他当成眼珠子般宝贝的媛儿和尧儿,自知道客氏“病得不能见人”,匆匆瞧他一眼便去了客氏那边,不住哭喊要见亲娘。
丰庆艰难地张了张嘴“钰……”
丰钰一勺汤药喂了过去。
她不想听他说话,一句都不想听。
任何事后的补救和挽回,都不及当下点滴的温暖来得珍贵。
进宫数年后,她就渐渐变成一个硬心肠的人,不原谅,就是不原谅,没有任何转圜的可能。
况他如今这个样子,说话的模样真狰狞,她看也不想看。
旧时母亲病卧在床之时,他是怎么说的?说她胖头肿脸,枯黄憔悴,不忍观闻。
他自己,何尝不是?
手中药碗尚未放下,就听外头的说话声。
丰郢垂头领着安锦南跨步走了进来。
丰钰抿了抿嘴唇,瞥一眼在侧的丰庆和丰郢,垂下眼福了福身,道“侯爷万福。”
安锦南朝她点一点头,凑近丰庆,并未躬身,语气却温和“丰大人,我来瞧你。气色不错,定能康复。”转头对丰郢道,“侯府有位善医的乔先生,若有需要,你只管开口问崔宁。”
丰郢受宠若惊地持礼谢过,丰庆不能起身,急得不轻。他这才第二回见嘉毅侯,传闻中冷面心狠的军侯,对他这般关怀,这般温和……
可自己这幅模样,何时才能康复起来,去外头耀武扬威一番?
转念又想,自己这样子,可会否耽搁了钰丫头的婚事?当即急得欲去拉扯安锦南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