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峻的脸亦在她迷离的眼前模糊了形状,她没力气了,挣不开,逃不掉,睁大含了泉水的眼睛,睫毛轻轻颤动着,最终认命地松开了紧攥的拳……
天光自半透的窗纱射入进来,床帐半开,从里伸出一只细白的手。
丰钰头昏脑涨地想起身,一只健硕的臂膀横来,箍住她将她捞了回去。
昨夜的旖旎记忆回笼,她脸烧似火,扣住他手腕,小声道“侯爷,今日还要祭祖……”
婚礼毕,按律是要给父母叔伯和宗族的长辈们奉茶的。安锦南这一脉只余他一人,其余族中人,除安二太太一房,皆与他血缘不深。加之他高位若此,自带了几分慑人威严,如今安氏一族以他为首,他的妻子,自是不需在人前跪地听训的。
礼成后,便入祠堂寄名,丰钰的姓氏,从此在前添一“安”字。安丰氏,盛城安氏宗族主母。
这个身份多少有些沉重。几十年前安锦南一脉迁入京城,如今人员凋零只余他孑然归乡。此番终迎了续弦,从此添儿育女再茂枝络。丰钰身上的担子,不轻……
加之安锦南刑妻克子之名在外,更在这压力之上,再添一缕阴云。
安锦南半眯着凤目,触手凉滑的香肌,细嗅,那冷香浅浅淡淡的萦绕在鼻端,抚了抚她的嘴唇,他声音沙哑地开口“用的是什么香?”
太特别,一隔五年,总难忘却。
多少梦境中,这独特的清香抚慰了他的孤绝。似乎头痛欲裂时,这冷香有着熨帖人心的功效……
丰钰别扭地逃避着他的手。昨夜那红烛燃了一夜不曾歇,可到底光线昏暗,自己又在百般的挣扎羞怯。此刻意识清明,阳光洒进来,自己这样子,太过扎眼……她拥着锦被,半是别扭半是敷衍地道“是我自己调的,用了些药草,有宁神之效……”
更多的,是冰凉凛冽的清苦味道,能让她清醒,不致在任何时候犯糊涂……
安锦南低低笑了声,大手抓住锦被一角,将丰钰从被中扯了出来。
他翻身覆上,在她颈侧轻哼道“本侯很喜欢……”
丰钰蓦地把脸一红,伸手推向他。
眸子不悦地盯着他,眼里的娇软羞怯和恐惧却是藏不住。
清冷如她,原也有如此无助娇弱的时候……
安锦南唇角勾了抹笑,才要启唇吻落。
窗外传来韩嬷嬷没有半点情绪起伏的声音。
“夫人,时辰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