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草惨然一笑:“我能活下来,就已经不敢再想旁的了。”
“别这么丧气!你被卖出来的时候,也不曾想过有今天,咱们慢慢设法,给你爹娘报个平安。”
要是她遭了这样的祸事,那她阿爹还不伤心死了。
燕草说完来历,心头落下块大石,她看着姑娘欲言又止,半晌她才道:“姑娘只怕不知,似那样的人家,哥儿到了年纪,有房里人那是极寻常的。”
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房里人?”阿宝一时不解,跟着恍然。
裴老六也会有房里人么?
燕草看阿宝怔住,便这事儿姑娘还没想到,她不再言语。
一直到夜深,燕草才回到她屋中去,结香看她回来,问她:“你同姑娘说什么呢?怎么说了这么久?”
反是螺儿,一句都不问,只是早早灌好了汤婆子,塞到燕草被窝里。
燕草脱了衣裳,钻进被子。
螺儿吹了灯,结香也跟着躺下。
燕草望着窗上树影,良久才闭上眼,姑娘从头到尾,连她以前的主家在哪儿姓什么,她过去叫什么名字。
一个字也不曾问过。
她偏过头,拉起被子,把脸埋进被中。
戥子回屋问了句燕草的事儿,阿宝没告诉她:“不是瞒着你,那是她的家事,不能说。”
戥子点点头:“那成罢,赶紧睡,明儿还有明儿的事呢。”
阿宝却睡不着了,在被窝里翻来翻去,戥子被她吵不过,伸出巴掌拍了下被窝:“你烙饼呐?”
一巴掌拍过,阿宝没动静了,戥子打个了个大哈欠,才刚要睡着,就听见那边被窝中传出一句:“你说,裴老六他有没有通房啊?”
戥子一个哈欠打到一半,生生给憋了回去。
“要有那也是常事。咱们就不说卫家赵家,原来在府前街,富裕些的人家都买丫头买妾,不都一样么。”
“再说了,这种事儿,你怎么早没问啊?”戥子翻了个大白眼,“这会儿问,他要是有,你预备怎么办?”
阿宝满心懊丧,她压根就没想到这一节。
“要是原来有,如今又没有呢?”
“什么叫原来有,如今没有?”戥子的哈欠全吓没了,难道还跟卫家似的,把生了孩子的姨娘,也给卖了?
要是真这样,阿宝可不能嫁过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