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一身织金盘锦的大红衣裳。
换上件水绿色天华锦的织金上裳,底下是一色的裙子,只在裙摆缉上珍珠。挽起头发,头上两三只梅花头嵌红宝石金簪,这一身也是螺儿早就搭好的。
衣裳裙子簪环都轻便又不失贵重,阿宝换了这身,才觉得自在些。
她抻抻胳膊动动腿,先招手问燕草:“方才祖父送了我什么?”
屋中人有笑的有惊的,还有轻轻抽气儿的,阿宝全听见了。只她不知是什么东西,干脆就当寻常物,她接过红笺又交到燕草手中后,屋里人瞧她的目光都不同。
燕草“扑哧”一笑,连她都以为姑娘知道呢,原来她竟不知道!
“这种笺子写着的都是田宅土地,今日敬茶,总不能拿一叠房契地契当面给罢,所以才写在笺上,我看姑爷方才出去,说不准就是为这事儿。”
燕草还没将红笺上的东西记在册中,先将这笺呈给姑娘看。
阿宝拿来一看,倒抽口气儿:“这么多?”上回裴三夫人,哦,如今是婆婆了。婆婆想补贴她的嫁妆,出手就是五百亩水田,祖父还更大手笔,一气儿给了八百亩上等水田。
这要是算上阿宝自己的田地,就快千顷地了。
戥子咽了口唾沫:“那,这能收么?”
“看裴六郎怎么说罢,他要说收,那就收着,这东西也不是给我的。”就是找个由头给孙子而已,阿宝心里明白得很。
裴观到玉华堂去,也是让了此事,却连门都没能进。
“老太爷身上不爽利,说不见了,给您的东西,您就收着。”跟在裴如棠身边的老仆出来传话。
“祖父身子不爽利?可请了太医?”
“老太爷说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就不请太医了。”
裴观立时吩咐松烟去请:“岂能因这些事耽误了祖父的病,裴叔该早些告诉我才是。”积年老仆,这才能姓裴。
裴叔便进去回禀:“孙少爷定要请太医,已经着人去了。”
裴如棠方才已经是勉力撑着,此时躺在摇椅上,已经无力点头,只微抬抬指尖。只有贴身侍候他的人,才知道他这些日子精神头不比先前。
去岁大病初愈,仔细将养着,可只要一劳神,还是虚得厉害。
裴如棠也知自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好是难好了,不过是拖些时日而已,只希望能拖得更长些。
裴观一直到太医来看过,问过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