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香味。
裴观坐在榻上不动,目光还跟在阿宝身上。
她仰起脸来,晨光将她面上绒毛都照得纤毫毕现,任由螺儿替她抹香膏,淡黄色香膏抹在脸上颈上手上,再细细推开。
院中种着一溜桂树,专为了讨个蟾宫折桂的好意头,桂花香味一浓,分不清是屋外更香,还是屋里更香。
阿宝的声音响在屋中,清脆爽利,如落玉吐珠。
她说的不过是些过日子的寻常话。
“咱们早上吃什么呀?”
“昨儿的月饼太甜了。”
“车备好了没有?红姨等着我回去拜节呢。”
裴观轻吸口气,还是,昨儿夜里更香些。
阿宝倏地回身,手里捏着半边小梳,眉头蹙起:“我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裴观这才回神,一句一句答她:“吃水煎包子,是太甜了些,车已经备好了。”
阿宝知道他走神了,可他偏偏又每句话都能对得上,无刺可挑只得冲他“哼”一声:“算你过关。”
螺儿一早上一句话都不敢说,直到替姑娘挽好头发,插上珍珠排簪,这才退出去。
戥子看她一出房门便松口气,笑问:“姑爷就这么吓人?我看他一点不凶。”:筆瞇樓
“那是看你,看咱们可不同。”姑爷性子是好的,可螺儿总有些怵,她说完这句又觉得有歧义,“你是打小跟着姑娘长大的,姑爷自然得高看你一眼。”
正要出门回林家拜节,门上来了几个不速之客,要求见裴博士。
把裴观拦住了,裴观一问,知道是他的学生,对阿宝道:“必是有什么急事,你先去,我随后来。”
阿宝一摆手:“你有事就先忙罢。”红姨才不会挑这点礼数。
陶英红早就在家等着,眼看时辰快到,到门边来接阿宝。
回回拜节回家,必跟着满满一车礼,她先还感叹裴家过于客气,这会儿习惯了,也早早就备下一车回礼,好让阿宝再带回去。
“那新的辣酱辣油我都做好了,上回给你送去的吃完了罢?”
阿宝才要应声,就见红姨鬓边添了几根银丝,眉心也多添了几道痕迹,阿宝问:“红姨,你怎么瞧着比上回我来要瘦些?”
陶英红轻叹口气:“还不是你阿兄,他不肯说亲事,非要调回大营去”
“是了,北边有战事。”阿宝喃喃出声,“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