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平坦的大路上,马车忽然剧烈晃动了一下。
赶车的车夫不以为意地扯着缰绳,嘴里呼喝着,以免马儿受惊。
极为宽敞的马车内,原本环抱着谢雁归的周谨,此刻躺在厚厚的垫子上,他唇边勾着笑意,抬眸看向自己上方的人。
谢雁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束成马尾的长发有些松散,一半的发丝顺着颈边滑落,垂在胸前。
她的一只手压在周谨的手掌上,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则徘徊与他的脖颈上,偶尔指尖划过他颈边的那颗小痣。
他的要害之处始终暴露在谢雁归面前,若是她想,那只手随时都能够要了周谨的命。
他却浑然不在意,目光与她对视着,没被扣住的那只手抬起来,把玩着谢雁归的发丝。
比起她刚回京都那会儿,发丝要更柔顺些,不枉他亲自动手,为她做了养护头发的香膏。
对此,谢雁归十分欢喜。
打从去了辽北,她便很少打理自己。
一则是战事吃紧,没那么多时间,二则她虽偶尔心思细腻,却极少用在自己身上。
好在有予书为她打理一切,她常会在沐浴时睡着,等到醒来时,已然被收拾妥当。
也就只有在辽北重伤的那段时间,予书忙于照顾她,没怎么精心养护。
所以谢雁归才回京都那会儿,长发虽柔顺黑亮,发尾却稍有些糙。
周谨本不在意这些小细节,可瞧她喜欢他身上的雪松气息,偶尔会捋着自己的长发嘟囔几句。
他并不知晓谢雁归在嘟囔些什么,只以为她是在意自己的头发,所以翻阅了一些古籍,亲自为她做了香膏。
打那之后,素来身上只有些皂角香气的翎羽将军谢雁归,身上便添了宁王周谨独有的松香气息。
周谨并不知道的是,谢雁归捋顺着长发嘟囔,是因为她觉得头发太长了,束起来有些重。
若非谢姮跟予书都不允许,她早就将长发剪掉一半,好让脑袋松快些。
“周谨。”谢雁归的手指搭在他颈侧,轻轻抚摸着那颗小痣,她收起脸上的笑意,神情认真起来。
“嗯。”见她如此,周谨应了一声,也收起了唇边的笑。
“以后无论是什么事情,也无论你出自什么目的,你可以不说,但不要骗我。”
谢雁归稍稍俯身,一只手仍与周谨十指相扣,另一只手离开他的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