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监有利于朝廷,却不利于世族门阀,朝堂之中的官员出身寒门的寥寥无几,科举还未开几年,朝里官员大多都是出身名门世族,往上一数,都是叫得出来历的。
大多数人之间关系密切,相互提携,权贵、官员之中接收各地学子投卷,使得不同门阀之间紧抱成团。
如今燕追要建国子监,自然有人心中恐慌不愿。
谢家并没有出头,却找了贺元慎来。
贺元慎虽任的是七品的左拾遗,却行谏言之实,他一开口,朝堂之上不少人便都住了嘴,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皇位之上燕追手肘撑着龙椅扶手,指尖捻了捻,朝堂之中贺元慎慷慨陈辞,细数昔年历朝各代皇帝大兴土木之罪。
“不说远,便说近前,昔年悼帝宠绛夫人,而为其大兴土木,破格赐含光殿不说,又因其喜好狩猎,为便于她时时尽兴,而令匠人从江南运来木料,将”
贺元慎话没说完,姚释便含着笑意道:
“世子这话说得不对。”
姚释一句话说得贺元慎面红耳赤,脸上血都要滴了出来。
他明明已经入朝为官,是燕追亲封的七品左拾遗,可朝堂之上,姚释不唤他官品,却称其为世子,虽不说一句羞辱之话,但光是这声称呼,便已经足够令贺元慎难堪。
周围静悄悄的,前方两列文武官员都低垂着头,并没有人转头朝他看来,可是贺元慎却觉得众人的目光无孔不入,全绞在了他身上一般。
他年少得志,一心一意要做出一番事业,哪知入仕以来,进的谏极多,受采纳的却很少。
此时皇上有意大兴土木,耗费财政,他才刚一说话,便遭姚释打断。
贺元慎忍了心中感受,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却强忍难堪问道:
“不知下官有哪句话说错了?早前先帝在世时,亦曾有过动土木之念,可当时的同平章事李大人等人分明也曾直言反对,此举不过劳民伤财,动摇国之根本罢了。皇上登基之时,曾减税赋、徭役,金口玉言,如今才不过半年时间,莫非便要自毁前言?”
燕追听他这话,也不气恼,反倒嘴角微勾,露出笑意来。
贺元慎目光短浅,这样的人,当初也曾配向他的元娘献殷勤。
“先帝为太后修建禅定寺,乃是出于孝道,朕令人建国子监,是益国益民之举,何来劳民伤财,动摇国之根本一说?更何况朕允减税赋、徭役,并未出尔反尔,又何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