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条狼在门口,大嫂家里要没吃的,吃这个吧。门外还有点钱,记得取。”
说了这话便抱起褥子转身走出两步。身后的门又吱呀一声响,也许是小女孩开门来看。随后忽然听着一阵空空的咳嗽声,似是有人憋得久了。又听一个女人连声道:“兄弟、兄弟,别走,别走!”
李伯辰转了身,看见一个黑瘦的女人扒着门边看他,身上穿一件白色单衣。但只一仔细打量便晓得那衣裳原本不是白的,只是洗白了而已。
女人盯着地上的狼和钱,又道:“不值当这些哎呀,我还以为你是”
说了这些,又使劲儿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往屋里招手。那小女孩便捧着个葫芦瓢走到门口,道:“叔叔,阿娘叫你喝水。”
女人缓了口气,又道:“家里实在没什么待客的了兄弟你要不嫌弃,喝口水吧。我还以为你是山上的匪”
李伯辰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褥子放下,走过去接过水瓢。他并不渴,但不想拂了心意,便一口气都喝干了。见那女人的眼睛在铜钱和银铤上转了转,似乎又要说“不值当”,便道:“我用得急,就觉得值这些。”
将瓢递给那女孩儿,转身又了一步,忍不住问:“大姐,你家就你娘俩儿?”
女人忙道:“我男人去做活去了。”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天落黑就能回来。西边新搬来一家,要起个庄子我男人帮忙干活去了。”
李伯辰点点头,抱起褥子走开了。听那女人又在身后道:“兄弟,那几家人不用问啦都饿死啦。”
李伯辰低低地嗯了一声,大步走到路上,一直走到林中,才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之前在草甸中的时候心情还不错,可如今又觉得沉甸甸的。
“饿死了”这种事他听说过,但没亲眼见过。如今瞧了这几家人,才觉得这三个字变得真实起来了。
他缓步走着,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在无量军的时候虽说不是锦衣玉食,但也吃得饱。在璋城的时候住在陶家,看着街上的繁荣景象,也觉得这世道虽不算好,也不算太坏。街边有各色店铺、吃食的摊子,寻常人十来枚大钱就能混个醉饱。
而在他从小生活的那村子,虽说有些人家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也得找野菜合着面蒸饼子吃,但好歹没饿死人。
刚才还在想去哪儿弄百万钱给林巧置办个小庄子,可仅仅与散关城相去十几里的地方,就“饿死人”了而这家快要饿死的,男人则去给一户庄园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