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两条爪印——他昨夜要得狠了,被冯蕴不小心挠到的。
裴獗面无表情,“爱姬娇气,极爱这株牡丹。太后要是剪走了花王,微臣回头不好交代,又要受罚了。”
那天李桑若是生着气走的,那脖子上猫抓似的痕迹,一看便出自女子之手,可见他二人榻上的疯狂,裴獗言词间也极力维护冯蕴,甚至不惜自贬作小。
那是他第一次在李桑若面前帮冯蕴撑腰。
裴獗从来没有提过这事,可冯蕴浇死牡丹后,常常对花有愧。
只为自己那点私心,就让牡丹王陪葬,她觉得自己无能又可恨。
不料,梦境一转便梦见牡丹仙子来索命,枯瘦的爪子颤歪歪抚上她的脸,黑发从面部披散下来,看不见五官,但那阴森森的气息仿佛揪住了她的心脏
“赐甘露一滴,供尔鱼水相欢,此后不可再伤我花精”牡丹仙子声音未落,冯蕴便觉得身上像有什么东西压上来,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熊熊烈火几乎顷刻腾起,她煎熬般纠缠在火中,一面冷一面热,甘霖布施过来,便滑腻腻一片
“不要我不是诚心的”
冯蕴挣扎般呜咽。
“我是被逼的,都是太后逼我。”
她想给牡丹仙子解释,可是嘴不利索,说出话来断断续续,牡丹仙子阴森森笑着,突然扬起手,便将满瓶的杨枝甘霖洒下来,泼得她满头满身
冯蕴低叫一声,身子一滚,恢复意识
这才发现火炉离她太近,烤得浑身热汗。
“醒了?”裴獗的声音。
冯蕴睁眼,发现裴獗坐在身侧,双眼深深地盯住她。
冯蕴不确定方才做梦有没有喊出声音,惺忪地点点头,“几时了?”
“子时过了。”
“喔。”冯蕴想到那怪异而荒诞的梦,恍恍惚惚地坐起来问他。
“将军吃过了吗?”
裴獗嗯声,看她一眼,“你饿了?”
“没有。”
“我听到了。”
肚子适时地咕一声,回应了他。冯蕴耳朵有点发烫,晚食的时候,她有心等裴獗回来,留着肚子小尝了几口,这会半夜从噩梦中惊醒,确实有点饿。
但二人这样谈话,就像寻常夫妻似的,她有点想笑。
“将军不饿吗?”
“饿了。”
“灶上留了鸡汤,那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