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留在安渡,留在花溪村吧。”
这才片刻工夫,两个人已然如此亲厚了?说话都不用半点顾虑的?
冯蕴笑了一下,看着敖七。
敖七道:“我倒是想留在花溪。可是微臣尚有军令在身,三天后,我就要去石观应卯了。”
冯蕴问:“石观?”
敖七淡淡嗯一声,在冯蕴和元尚乙面前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沉声道:“邺城近日很不安分,赤甲军即将调往石观,以防邺城反攻。”
石观再往东就是邺城朝廷的辖地,北雍军如此安排不奇怪。
奇怪的是
敖七不是要成婚吗?
冯蕴还记得他在马合部落应下了一门亲事。
她方才没问,就是等着敖七说。
敖七不说,那她就关心一下。
“你去石观,婚事怎么办?”
敖七脸上的笑容收住了,剑眉微敛,淡淡地道:“我年岁尚小,不急。男儿当以建功立业为本,等收复邺城,再打算不迟。”
收复邺城
连裴獗都觉得三年内没有希望,敖七要等多久?
这个时代,局势动荡,战乱频繁,民间皆急于嫁娶,六礼也常常名存实亡。世家贵族遵守礼仪,较民间晚婚一些,但男子十六七岁结婚,也是寻常
她道:“那新娘子可等得?”
敖七抿着嘴唇沉吟片刻,“等得的吧。”
没有细说什么,冯蕴也不便再追问。
她吩咐仆女进来将碗筷收拾了,送元尚乙回养心斋,然后回书房看书。
敖七自去找叶闯等人叙话。
当初他们同在侍卫营,无人知他是敖政之子、裴獗外甥,大家亲如兄弟一般,无话不谈。
时至今日,境况已大为不同。
敖将军从西京归来,叶闯大为欢喜,呼朋唤友,叫来一群侍卫,在栽满月季的庭院里小酌。
下午的日头很晒,庭院里的花儿却开得极为明艳。
树荫下,众兄弟嬉皮笑脸,纷纷说起敖七阵前应下亲事的“壮举”,敖七却兴致缺缺,不时瞄向那一扇紧闭的门扉。
从那扇门进去,便是冯蕴的住处。
当初他奉命相护,常在她的窗外流连。
一开始,他心有不甘,满是埋怨,到后来,宁愿跟兄弟们换班,也要抢着贴身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