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本就与李惟俭亲善,每日家一早儿还来小院儿里与李惟俭习练剑法,自是心中关切;那惜春性子冷,瞧着更像是来尽礼数的,说过几句话便任由探春与李惟俭说话儿。
探春性子爽利,这般年岁却也周全,全程不提如何伤的,只关切李惟俭的伤势,似懂非懂的说了好些个事项,不能沾水、不能见风、更不能乱碰,小大人儿一般能说会道,听得李惟俭连连赞叹:“三妹妹果然是个周全的。”
素日里李惟俭也这般说,只是这会子李纨就在一旁,因是探春就红了脸儿,说道:“哪里周全了?这些不过是听旁人说过的,我记了下来,如今才来卖弄。”
不待李惟俭说话,李纨就道:“能活学善用,本就不易,多少人糊涂了一生也不见得明白此理。三妹妹这般年岁便知晓了,很是难得呢。”
探春便笑道:“大嫂子这话儿说的,我都不知如何接嘴了。”
李纨面上笑着,心下暗自思忖。比照方才那闷葫芦也似的二姑娘,这位三姑娘倒是个良配。论品貌,论性情,都是主母的不二人选。奈何是妾生庶出的,还有个赵姨娘那般没脑子的亲娘,怕是配不上俭哥儿。
她抬眼扫量,瞥见安静的惜春。暗忖,四姑娘出身倒是不差,奈何一则年岁小,二则这性子太过清冷了些。且东府那般糟乱若这二人的好处能合在一处便好了。
说过一会子话,探春、惜春见李惟俭果然无恙,便要起身告辞。偏在此时,外间又来了人看望。
李惟俭迎到门口,便见宝钗、黛玉、湘云相携而来。那宝钗与湘云离着稍近,正说这话儿;黛玉离二人两步,面带忧色,略显疏离。
三位姑娘也是看望过宝玉,待其喝了药汤安睡了,这才转而来瞧李惟俭。
瞥见李惟俭,宝钗止住话头,当即面上关切道:“俭四哥怎地还迎了出来?这方才伤了,可不好见了风头。”
湘云也道:“俭四哥无碍吧?”
“没事儿,不过一点儿小伤,这会子都结痂了。亏得你们来的早,再迟一些只怕伤都好了。”
湘云顿时被逗笑了:“咯咯,俭四哥真风趣。还能这般说笑,想来这伤果然是无碍了。”
宝钗忧心道:“总是小心一心没坏处。”
“多谢薛妹妹提醒,三位妹妹快进来吧。”
三人入内,这才瞧见大嫂子李纨与探春、惜春,当下各自见了礼,随即分宾主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