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落在复生手里头了?”
李惟俭讪笑一声,没言语。这位老恩师眼里不揉沙子,与其根本藏不得心眼儿。是以他干脆默认了下来。
严希尧便笑眯眯语重心长道:“少年人戒之在色啊。”
李惟俭连连拱手,为方才的揶揄道恼。
严希尧笑了几声,这才说道:“还能如何?为一桩案子,总不能千里迢迢将王总督自云贵叫回来吧?过上几日,待刑部案卷呈上御案,圣人自有主张。或流辽东,或流琼崖,总之此生别想回中原了。”顿了顿,问道:“那女子托复生为傅试开罪?”
“她只求免了其兄长死罪。”
严希尧面上有些羡慕道:“便宜复生了。”
感慨一句,严希尧转而说道:“昨日遇见大司空,还提起了复生。说复生为工部测算火炮射程,算算快三个月了,可有了结果?”
“老师,学生早已测出射程表,只是如今学生正处在风口浪尖,只怕不好再出风头吧?”
严希尧颔首道:“知道藏拙,还算聪明。不过,你既拜了我为师,又有什么可怕的?便是对上陈宏谋,有我在,也能保得复生周全。”
李惟俭没急着应承,而是蹙眉暗自思量。恩师可是老狐狸,说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上个月还让自己韬光养晦,这个月忽而便让自己张狂起来,这内中莫非是朝局有变?
如今新党羽翼渐丰,旧党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恩师是瞧准了此时朝局失衡,因是想着自立山头,与旧党联手,而后再与陈宏谋的新党分庭抗礼?
越琢磨越有可能,他眉头舒展,说道:“老师可是要对上那陈宏谋了?”
严希尧面上笑着,心下愈发赞赏这个学生。所谓响鼓不用重锤,李复生此人天生聪慧,真真儿是一点既透!比他那两个蠢儿子强多了!
奈何他膝下子嗣艰难,只得二子,便是庶出的女儿也没有一个。如若不然,他真想将李惟俭收做了女婿,如此百年之后,家业自有李惟俭看顾,料想几十年不会败落。
心下怅然,严希尧就道:“近日陈宏谋一党连连弹劾,圣人先前还是一概照准,如今却存了犹豫之心。帝王之道,无外乎异论相搅、朝局平衡,现今旧党势颓,只怕圣人心中不安啊。”
李惟俭闻弦知雅意,试探着道:“老师可是要入阁了?”
“哪里有这般快?总还要个一、二年吧。”严希尧唯有面对自己人,方才会露出自得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