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宫中出来。
阔别已久的京师依旧还是繁华热闹。
这一年多的西征,以至于方继藩坐在马车里,都难寻觅到回家的路了。
好在他有车夫,车夫是个精壮的汉子,为啥很精壮,方继藩自己也不知道。
坐在马车里,自玻璃窗外掠过的,乃是熟悉又陌生的街景。
方继藩尽量放松下来,难得的小憩着,因为他知道,当马车抵达终点时,将会有数不清的人要拜会自己。
如方继藩所想象的一样,昨夜便报知了方继藩将回京。
于是今日朝廷各部堂,竟是一下子告假了一大半人。
以至于今日蹦蹦跳跳前去当值的大臣,一看到这冷清的部堂,顿时心情便不好了。
难怪这些年仕途不顺哪。
敢情他们都是一伙的。
告假的名册,密密麻麻。
从部堂里的部首尚书,到侍郎,到主事,哪怕是最底层的观政,方知平日没注意,好家伙这才几年的功夫,部里居然都是方继藩的门生了,亦或者方继藩门生的门生,更甚的是门生的门生的门生,竟也开始步入了庙堂。
师从何人,此人又师从何人,这等师生的渊源,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今日一看,直看得人头皮发麻。
而今摄政王回京。
朝野震动。
摄政王自宫中出,至西山。
西山已是人满为患,人们肃穆而立,翘首以盼。
这是自己的恩师,是自己的师公,是自己的师祖。
没有自己的祖先,就不会有自己。
同样的道理,没有这位大宗师,是断然不会有自己的。
方继藩对于他们而言,便是精神上的父亲。
所谓师承,便是如此。
马车一至,居然无人喧哗,甚至人流自动让出道路,人们默默的行了师礼。
方继藩落地,看了众人一眼,只觉得心烦意乱。
门生这个玩意,最不好的地方就如同灰指甲一样,总是一个传染俩,自己真正的门生,不过六七人而已,可自己的门生,哪一个不是独树一帜?他们的弟子有多少,方继藩勉强还能算得出,可弟子的弟子呢那只有天知道了!
方继藩看着乌泱泱的人群,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
于是收回目光,疾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