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这正堂内就剩下他们俩了。此时天已全黑,今晚因有客人,正堂的烛火已全都点了起来,火光微晃,灼灼煌煌。桐油灯的灯芯偶尔会爆出灯花,轻微的声响,却显得这屋里愈加安静。
颜鹤看着她,显然是在等她回答刚刚的问题。
林师师便道:“我的医术都是我师所授。”
颜鹤:“据我所知,林如海并无这等医术。”
林师师抬起眼,看着他:“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少有女子敢这般与他对视,她不是佯装作态,看过来的眼神明亮清正,神态亦是平和淡然。他想起刚才在庭院中,她看他的眼神。她这双眼睛很奇特,好似能抚平他心中的杀意。那些在体内叫嚣着,时刻涌动的狂躁力量,在她看过来的时候,莫名地就收了起来。
他极少能这般,心里真正感受到宁静,以至于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姑娘胆子不小,刚刚没有吓到吗?”
如果梁五和梁六在这的话,应当能听出,此时公子的声音语气都变了。
就好似凛冬的深夜忽然多了几许暗香,推开窗一看,原来是院中的梅花开了,于是这个夜晚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林师师:“大夫本就不会惧怕尸体。”
在修仙界,杀戮从不是什么新鲜事,比他更好杀,比他更疯的人,她都见过。
说到这,林师师又补充一句:“公子放心,不该问的我不会问,不该说的,我不会说。李进也一样,他虽有些胆小,但为人稳重,心里是知道轻重的。”
颜鹤看着她道:“我若不放心呢?”
听起来像是威胁,但他眼里却没有丝毫威胁之意。
林师师打量了他一眼,却道:“我先为公子把脉吧,若再不治疗调理,接下来的几日,公子定是不会好受。”
颜鹤:“”
片刻,他转身,走到椅子那坐下,将手放置旁边的几上:“有劳。”
虽梁六的金鳞病是她治好的,之后又多了一个刘世杰,但那二人的金鳞病都属轻症期,和他完全不一样。
他的情况不同于任何人,她若诊不出来,便不值得他花太多心思,到时召回段金,让段金去学其医术便是。
若她能诊出来
林师师坐到茶几的另一边,伸出手,手指轻轻落在他的脉搏上。
她的手指微凉,但这种凉意并不冰人,就是刚刚好。
颜鹤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