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皱眉。
刚刚那行人也是西山村的,看人数,他以为西山村全村北上逃荒,竟是猜错了?
汉子问,“你们村里还有多少人?”
村里多少人他们不知道啊?少年们摸不准汉子的意思,迟疑道,“一百多号人?”
“......”
汉子原想去西山村淘点水和粮,可村里还剩一百多号人,他们哪儿斗得过?
思来想去,汉子决定放弃去西山村,像刚刚汉子说的,啃树皮也要啃到县里去,反正身上没有粮了,不怕再被盯上。
他让少年们背过身,领着家人走了。
声音远去后,一个龇牙咧嘴的少年歪头,“阿兄,老村长不是知道咱们村有多少人吗?为何还问?”
“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呗,走,咱去其他村逛逛...”
“还偷吗?”
“偷。”
几个少年互相搀扶着起身,山路上已经没人了,眼看天色慢慢暗下,他们也迅速消失在树林里。
今晚月色好,老村长让大家连夜赶路。
他们逃荒的消息不日就会传到西山村,以那老犊子的性子,铁定会找里正告状,若不尽快走出井田镇,等里正带着人追来,他们就走不了了。
他的嗓子肿了,有什么话都让赵铁牛传达。
赵铁牛惯会添油加醋,经他的嘴一说,就是“西山村的人知道咱们有粮会来抢,大家伙走快点。”
被他一刺激,大家伙后半夜也不休息了,捡几根木棍点燃照明,继续走。
这一走,就走到了晨光熹微,雀鸟出山。
梨花坐去了车前,夜里,老太太又让几个孩子坐车,车棚人多,又挤又闷,她果断坐了出来。
车轮咕咕咕的碾过地面,晨风扑来,卷着些许凉意,她望着前方绵延不绝的山,问赵广安,“咱们今晚是不是就能到县里?”
“嗯。”赵广安一宿未睡,脸有些肿,但精神还不错,道,“不过宵禁前恐怕到不了,进城还得等明天。”
那也提前了一天,梨花很满足了,她现在担心的是另一点。
“阿耶,咱们进城要缴税银吗?”有些税银梨花是清楚的,有些她不确定,“咱们的铁器有不少呢。”
铁器这块查得严,真要缴铁器税的话,肯定缴得多。
赵广安看了眼身侧的锄头,“没事,该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