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面我不擅长,问了柯老师好多次也不是很醒悟。白老师很厉害,我要看看。”
俊仪倒有些天真的费解,快人快语:“你拿了那么多奖,又不是水的,她在话剧圈混了二十年还没出头,难道你还演不过她?”
应隐笑了起来:“电影和舞台剧的表演是截然不同的,这方面我的经验为零,她是老师。何况,演戏不是赛跑,哪有什么谁演得过谁?”
开拍前倒数两分钟,妆造助理最后一次补妆后退下,白榄脱下羽绒服,轻轻吁气。她没有助理,由实习制片暂代,但人家小姑娘也顾不上她,因此她是自己将羽绒服卷好后放到月亮椅中的。
在演员副导演的调度声中,她人生中首度走到镜头前,并鬼使神差地回头,瞥了眼应隐所在的方向。
戏一条接一条地过了,间隙中,除了工作人员将新雪覆盖脚印的扑簌声,现场杂音很少。应隐走到监视器后,跟栗山一起看回放。她心里没设防,冷不丁被镜头里的那双眼吓了一跳。
晴天白日的,那双眼珠真像死鱼眼,凝滞着,一心一意窥探,脸上的风霜皱纹坚硬、刻薄、纹丝不动,独有视线缓慢转动。
“怎么样?”栗山问。
应隐抓紧了手中的热水袋:“尹雪青承受不了这样的目光。”
栗山点点头,“她演得很好。”
接下来三条,是应隐和白榄的对手戏。
栗山把白榄叫过来:“眼神像触角,要让观众看到介入的层次。尹雪青第一次跟她视线交锋,只觉得不自在,第二次,她觉得这女人奇怪,是不是精神状态不对,但你冲她很客气很正常地笑了,第三次,从窗户窥视进去,尹雪青和哈英正在温存说小话,雪青回头,被你吓得剧烈一跳。你在第三次,把你所有的刻薄、恶毒、偏见,都释放给她。”
白榄认真听着,到最后一句,她有些错愕踌躇。
“栗导,我听说,她在看心理医生要不要收着点演?我看过她一些访谈,她的入戏方式是危险的。”
栗山瞥她一眼:“你不嫉妒她?你很有才华,充沛的观察力,敏锐的洞悉力,但时运不佳,在镜头前欠缺个人特质,所以被埋没了这么久。她跟你不同,十七岁就一鸣惊人,名利双收,拿奖,风光无限。两种人生,凭什么?她技巧也并不比你成熟,只不过这个圈子总是优待长得好的。正如尹雪青怎么偷窃了哈英?无非是她长得好,够骚,懂调情。哈英跟观众一样,说什么自我觉醒、精神上的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