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落泪?”
“三哥。”
“嗯!”
“他们说母妃当年想谋反。”
“这是胡说。”
“可那为何他们敢在宫中胡说?”
“大概是因为咱们都没了娘吧!”
“三哥。”
“嗯!”
“我还听说,他们说你的母妃当年被父皇冷落。”
“嗯!”
“三哥。”
“嗯!”
“我想娘了。”
午后的阳光撒在巷子里,廋削的少年缓缓而行,身边同样廋削的妹妹仰头看着他。
阳光被少年遮住了,少女得以避开刺眼的阳光,双眸清澈。
少年止步。
嘴唇蠕动着。
“我也想了。”
“做人为官当读史,不读史,那书就算是白读了。”
徐阶温润的声音在值房里悠悠响起,“治国的根本为何?以孝治国是根本。礼义廉耻,国之四维。这是纲常。不如此,不足以维系天下稳固。有了孝,有了礼义廉耻,才有了规矩。而这个规矩,便是礼。”
周夏仔细倾听着。
徐阶喝了口茶水,“长威伯看重的是实利,这没错。可实利之前礼为先。以礼相待,先礼后兵”
“今日下官和裕王辩驳,便是如此说的,裕王语塞,看着脸红耳赤,下官心想这才是个少年,有些胜之不武。可转念一想,裕王背后是长威伯,这是隔空交手,这才坦然。”
周夏笑了。
“隔空交手,倒也有趣。”徐阶莞尔,温和笑道:“你莫要小觑了这等隔空论战。”
“侍郎的意思”
“长威伯如今渐渐权重,此后在朝堂上发声对朝政影响也会越来越大。此次我与他隔空论战,实则便是提前交手,也是试探。”
周夏一怔,随即狂喜,“侍郎这是要高升了?”
“此事不可说。”徐阶笑而摇头。
“恭喜侍郎。”周夏笑着恭贺道。
“严党势大。”徐阶沉声道:“我亦有些如履薄冰。长威伯此人我尚未揣摩透彻,故而借着此次论战想摸摸底细,其一提早接触,彼此了解。其次摸清他的立场,此后也好应对。其三,此次论战陛下迟早会觉察,这也是一次交代,让陛下知晓我的立场。”
“侍郎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