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哪里想得到一次论战,竟然带着那么多蕴意。
等他走后,徐阶平静无波的脸上,突然多了一抹郁郁,“严党势大,我明年若是入阁为辅臣,独木难支。唯一的变数就是蒋庆之。此子究竟是何立场?”
第二日,周夏依旧去给裕王授课。
今日一进书房,周夏就察觉到了裕王斗志昂扬。
他暗笑,干咳一声,抓紧把正课上完,随后好整以暇的等着裕王发招。
“周先生。”裕王开口。
“殿下。”周夏含笑等着。
“昨日与先生就礼辩驳,我回去想了许久。”
真是许久,从伯府回来后,裕王把表叔教的尽数记录下来,随后还得融会贯通,否则便是鹦鹉学舌,丢表叔的人。
“臣,洗耳恭听。”周夏温文尔雅的颔首。
“周先生昨日说”
外面,几个内侍正在打闹。
突然有人跪下,浑身颤栗。
其他人毫不犹豫的跪下。
嘉靖帝蹙眉看着这些人,“老三这里的规矩差了些。”
黄锦说道:“回头奴提醒裕王。”
“嗯!”
嘉靖帝走到书房门口,摆摆手。
黄锦退后,随行的人退的更远。
许多话不能听,许多事儿,不能打听。
“先生说礼在前,礼为天下规矩,可约束天下人。天下稳固,才好治理。”
这话没错。
礼是治国之基。
“周先生说以杀戮征服,终究会有反噬。”
这话依旧没错。
嘉靖帝微微点头,指指里面,黄锦低声道:“为裕王殿下授课的是翰林院侍读周夏。”
“周先生一番言论,我觉着没错。”
这就认输了?
嘉靖帝本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否则也不会顶着巨大的压力和群臣、和天下士大夫们争斗了数十年。
果然是那个木讷胆小的老三啊!
嘉靖帝微微摇头,准备回去。
“殿下知晓就好,礼,于个人而言是存身之基,治家之道。于国而言,便是利国之道,治国之道,不可不查。往后殿下当学会甄别才是。”
胜券在握后,周夏最后难免夹带私货,让裕王莫要什么都听蒋庆之的。
这是要和庆之那个瓜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