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口子,仿佛是它新生出来的嘴,滑动着四条触须在碗底挪动,迅速地吃着东西。
她的心也一下子落了底,这才打了一碗井水,一边小口抿着水、一边一点点地啃饼子。等她吃完巴掌大的一个,那碗里的肉茸也被小东西吃干净了,鼓鼓胀胀,一下子大了两三圈,悬在水中一动不动,里面却好像新生出了一颗小心脏,一下一下地跳着,看起来仿佛睡着了。
薛宝瓶便也趴在窗边。久违的饱腹感叫她觉得自己开始犯困,而开始西斜的太阳照进窗户里了,晒得她身上暖洋洋,不知不觉的,她也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已黑了。屋子里漆黑一片,窗外亦伸手不见五指。薛宝瓶抬起头,抹了一把口水,像往常那样把手指摸索着伸进小碗里——小小的茧绕着她的指尖动了动,她这才慢慢起身,要把自己挪到床上去。
但摸黑了走了两步她就停下了。
屋子里有香味儿那种鲜肉放进清水里,只加上一点点盐、一段葱、一片姜之后煮出来的肉香味儿。
她的嘴唇颤了颤,小步往后退着靠上窗台,摸到了搁在那里的火折子。
小小的火苗升腾起来,她看到床头的矮柜上搁着一个大瓷碗,碗里是一块带着筋头肥肉的饱满脊骨肉,还微微冒着热气。还有王文——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她,被火光映出脸上一条一条的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