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种了一半地,范老头自己也觉得快活许多。地里的活计减一半,一下子让他松了口气。再不用起早贪黑过那苦的发馊的日子。中英也不用退学就脚不沾地的往田里头奔。中午可以休息,下午就不会在课上打瞌冲。放学后,有时候帮老爹干些活,但有足够的时间用来温习课业。这样中英基本能够完成胡先生教的功课,手心和屁股也就不用天天吃板子吃的红彤彤的了。但和同学的差距还是很大。别人认得字他不认,别人会得课他不会,毕竟少读几年书,差距不会一朝一夕填平。放学后中英找光宗教他,光宗总说没空,要赶回家帮老爹打理生意。唐老爷的山货生意大,就光宗一个儿子,他要把生意传给光宗。与其说是要光宗回去帮忙,不如是教光宗做生意,将来偌大的家业要光宗顶起来的。
“皮货里这种是好,毛软的毛密的毛细的。这个得多看多摸。”说着从货架上取出两张皮子交给光宗。
“这个舒服,这个糙手。”
“嗯,这两张一个是上等的一个是下等的。你好好摸摸。中间还有好多皮子,要仔细区分开才能做活生意。”
“嗯。除去摸,就是看品相颜色。上等皮货品相要完好,不能通了破了残了污了。”
“嗯。爹。颜色不是也重要?我看那条白狐皮,知县老爷的太太给了五十两呐。”
“白狐皮难得,一年不过一两条,有时一条也收不到。那是朱夫人,五十两是半价。半卖半送的。皮子里寻常的是灰色棕色黑色。其它颜色就难得就贵了。人呢和皮子还得配。那雪白的狐皮子在咱这地界,只有朱夫人这样的富贵太太才配。你要是一个随便人穿,那不配。穿上龙袍那也不是太子。”
在光宗的一生里,关于皮货,有一次父亲的谈话让他无法忘记,向刀子刻在他的骨头上。那一次唐老爷把他带到老爷房间旁边的一间小房子里。这是一间神秘的房子。除了老爷和大夫人,甭说是家中的用人,就是两位如夫人和孩子们都不能进去。门外蹲着两只石头打的怪兽吐着獠牙,看着就骇人。房间里面除了靠门的这面三面都排着一人高的红木柜子。
“孩啊,你也不小了。你是唐家独苗。该让你知道唐家的老本。”打开柜子,告诉光宗哪里是账本,银票,地契,还有一些上等的皮子。唐老爷和光宗一起挪开东边的柜子,数到第八快墙砖,用力一推,墙砖旋转开来,露出一个旋钮。用手一转,整堵墙豁然两边分开,露出一个小小的暗室。
“这里面是一些更大额银票,一些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