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莲看着刘晨像蛆虫似的蠕动,问:“你给我打过电话吗?”她像是担心刘晨无法理解,专门把通导器拿到刘晨眼前晃了晃,“给这个,打过吗?”
刘晨迅速摇头,脸上湿乎乎的。他张开嘴就是潮霉味,这味道像是要把他吞噬。
“哦,”陈秀莲收回通导器,“不是你啊。你认识‘五月的雪’吧?你们聊过天,我在聊天室里看到了。”她有点失望,“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以为是你想帮助我。我一直想和你聊聊,聊聊我的生活。”
“我们……”刘晨仓皇地吞咽着唾沫,湿润喉咙,“我们现在也可以聊。”
陈秀莲听着雨声,想了很久,半晌后她说:“不了,你也没意思,报道都是在骗人。”
她站起来,拨开桌面上的杂物。有两把菜刀插在套里,她把它们拿出来,摁在磨石上磨。她已经熟练了,学会了用菜刀来解决问题。
何志国留下的磨床和锯都不耐用了。
刘晨听着磨刀声,喉间缓缓逸出哭声。他用力地抽泣,把眼泪和鼻涕蹭了自己一脸,看起来既卑微又狼狈。他用额头蹭着地面,哽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但是霍庆军,霍老师的案子是明确宣判了我才报道的。”他逐渐放声哭,“你不能把这事怪我头上,真的,我只是遵从判决结果。”
可是陈秀莲不理他,她在昏暗的灯光里,固执地磨着自己的刀。
***
雨水敲打着玻璃窗,程立新在调查室里又哭又闹,对朴蔺说:“我真不认识什么杀人凶手!”
晏君寻靠着玻璃,盯着程立新。他的思绪就像雨,迅疾地敲打在脑袋里,把那些新旧细节翻来覆去地浸泡,仿佛要从中泡出点凶手的味道。
“杨钰在240,”姜敛从另一头走过来,对晏君寻说,“她说自己有几个一起干活的姐妹,其中有两个都在普利小区附近的工业园里上班。珏,跟君寻说一下详细情况。”
“我核查了杨钰这两位朋友的资料,都是没有通过区域审核的黑户,日常出入编号也不是自己的。其中一位叫林慧,是工业园钢厂内部的食堂阿姨,使用的编号是她儿子的。另一位叫陈秀莲,是工业园钢厂内部的焦炭运输司机,使用的编号是她丈夫何志国的。”珏调整着光屏,对晏君寻继续说,“林慧平时工作没有假期,跟杨钰私下不怎么来往,也没有替她顶过班,只有陈秀莲在这半年里替杨钰做过清洁工作,也知道杨钰家住在哪里。”
晏君寻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