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像座肉山,躲身后倒是挡风。
怎料,张歆雅进去后不久,就发疯似得跑了出来,趴在洞口边上就吐,死活不肯再回去了。
无奈下,七爷只能代替她进去,没成想,俩人收个尸倒腾了足足有半个来小时,等他们出来我才知道,小哲别已经碎了……
准确的说,是被压扁了,肚皮两侧开了口子,内脏活生生的被压迫了出去,一个膀大腰圆的老爷们,变成了薄薄的一层,根本没法完整的抬出来,据说他们两个拿着工兵铲铲了半天,有没有找齐全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们俩把人带出来的时候,我看着都好像有些褶皱了,一个大活人跟截猪肠子似得。
棺材没有,我只能给他挑了块风水还不错的地方,挖坑埋掉就算是了结了。
不过,填土的时候,老吊爷似乎想起了什么,跳进土坑里把他身上的羊皮袄子扒了下来,攥了雪块简单擦了下上面的血污,就把羊皮袄子递给了我,我不要,他还吹胡子瞪眼,说山里下了雪,跟我们中原不一样,我的袄子被扯烂了,这东西可是保命的家伙,最后往我身上一披,便不再理会了。
一个土坑,几锹土,一个大活人就算是打发了。
要说难受吧,谈不上,满打满算没见过几次面,我要是真嚎啕大哭起来,估摸着连老白都会觉得我虚伪,可要说兔死狐悲,这倒是有那么点,看着眼前的坟包,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我们几个的归宿。
走上了这条路,谁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就比如今天晚上的我,挂在那红罴身上的时候,我的手只要松一松,结果只怕比小哲别好不到哪里去。
打入了这行,这还是头一次有跟我共事的人死在我面前,冲击力还是挺大的,在坟包前坐了片刻,我用力拿手指头在地上写了两个字——江湖,然后才起身回了洞穴。
老吊爷说了,山里的雪大,再加上鹞子哥昏迷不醒,今天晚上我们就钻在这窝里面凑合了,这里距离那座墓很近了,不出意外,明天就能赶到,权当是短暂的修整了。
可是,穿着小哲别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我总也睡不着,仿佛他就趴在我背上似得,浑身难受,脱下来又冷,一夜的时间,就这么一晃就过去了。
第二天,鹞子哥果然醒来了,吃了点干粮,精神好了许多,约莫在七八点钟的时候,我们再次动身,一头扎进了白茫茫的大山中。
这回路上倒是顺当,下了雪,鬼影子都没一个,大约中午的时候,老吊爷带我们钻进一条大山沟子里,说这就是几十年前他们和老毛子交火的地方。
不过,几十年的风吹雨打,现在哪还有半分激战的痕迹?
而且,这破山沟子里四面环山,我们在这里什么都看不见,自然得不出什么结论,只能继续又往前走了一截,最后攀上了一座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