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曾介意,但是午夜梦回,偶尔也会不大舒爽,又不能真的半夜捡豆子。”
捡豆子是民间传说。少年守寡的妇人临终,有人问她如何熬过这一生的空房独守,她拎出了一袋豆子。
夜半难熬时,便撒豆于地,一颗颗摸索捡起,如此,一夜也便过去了。
狄一苇说这个略带心酸的俏皮话,隐然有试探的味道,铁慈很自然地问:“指挥使正当英年,倾慕之人无数,何出此言。当真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成婚滚炕头和打仗有什么相冲的?有个人滚炕头去火气还更有劲儿些呢。”狄一苇不以为然。
她忽然抚着胸口弯下腰,哇哇地吐了起来,远处有人遥遥望这边看着,就要冲过来,狄一苇摆了摆手。
铁慈将自己的水壶和帕子递了过去,并不多问。
狄一苇慢悠悠喝水,叹一口气道:“其实我不能吃羊肉。”
“看出来了。”
“一开始来永平的时候,这地方就只有羊肉吃,其余肉贵得吓人。我一吃,吐了还是小事,全身起风团子。”
“勉强吃了几日猪肉,还是供应不上。那就吃羊肉吧,吃着吃着不就习惯了?后来一个游方郎中给了我一个方子,添在羊肉里,虽然还是想吐,但是好歹风疹好多了。就是羊汤味道因此特别难闻。我吃了几日,心中不满,凭什么我就得吃这么难吃的玩意,少不得让大家伙儿都陪我吃一吃。”
铁慈这才明白为啥第一天来喝的羊肉汤难吃到那样的高度。
狄一苇也是个狠人啊,一开始适应羊肉的日子该有多难。
“是先天生成的吗?”
“我幼逢家变,赶了两只小羊上盛都投奔我远房姑母,那羊是我自小养大的,非常聪明,会找果子给我吃,冷了会一左一右给我取暖,还曾在火场中拽醒我救过我一命,我和它们一起上京找到了姑母,想着从此可以好好养着它们直到老死,它们也不用总给我辛苦地找食了。结果我第一天练武回来,姑母赏我喝羊汤,满院子的丫鬟都在喝汤,还有人嫌弃味大倒进茅房。”
顿了顿,她道:“那是我的羊。大妞,二妞。”
“容老夫人不知道那是你的羊吗?”
“她知道。”
铁慈不说话了。
她见识过这位容老夫人,今日再次刷新认知。
那么狄一苇的不吃羊肉就是心因性的过敏。吃羊肉对她来说,某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