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一天,也都累了,各自沉沉睡去。
飞羽主动要求值夜,一个人坐在火堆边,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铁慈没什么睡意,等众人都睡了,便走过去准备换飞羽值夜,却见他不知从哪找来一块木板,在上面铺了沙在玩。
铁慈走过去,正看见他在沙面上画一个女子像。
仔细看,那身形依稀和自己有点像。
只是在他的指下,那女子云髻高挽,衣带当风,环佩叮当,彩绣辉煌。
铁慈这才想起他还没看过自己女装。
别说他,自己亲爹都没看过几次。
大漠星光下,飞羽抬起头,黑眸熠熠,红唇殷殷。
他笑问她:“像不像?”
“我也不知。”铁慈笑道,“或者有一日你自己比对。”
飞羽的眼眸越发地亮,“现在吗?趁那群猪都睡了,偷偷地给我看一眼?”
“你有本事现在裁剪一套女装来我就换。”
飞羽低头看自己衣裳,似乎真有打算就地裁剪。
铁慈赶忙岔开话题,道:“画功不错嘛……咦。”
她发现了这笔法有点眼熟。
“认出来了吧?”飞羽笑,“你不是还给我个大拇指么?”
果然是最初到书院时,在门外面偷偷改掉丹野的画的那位人士。
丹野画了四幅画抒发心志,关于女性的理解却被铁慈怼了,后来画被不明人士篡改,其间透露出的对女性地位和奉献的尊重,让铁慈给他点了个赞。
原以为应该是一位女性改的,却没想到竟然是飞羽。
铁慈来了兴致,抢过沙盘,道:“我给你画个新鲜的。”
她用瓶子取了细沙,开始制作沙画。
沙画她听师父说过,没画过,这里缺少材料,她只能简单地用沙子堆出画面。
飞羽在一边看着,一开始看不出她画的是什么,渐渐便开始微笑起来。
他笑的时候,漠北也似一夜过春风。
细细的沙在雪白的指间流泻,沙子在木板上水一般顺畅地流动,有种奇异的韵律感。
木板上渐渐出现了清晰的轮廓,那是飞羽的大头画像。
沙子作画能体现很好的明暗轮廓,鲜明浮凸,显得飞羽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深邃。飞羽仔细地看着,伸手想摸,却又收回手,开始翻自己的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