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当初谢副将为她抱不平是真心,但也信在那之后的威逼利诱会让一个人的不平从此消失。
人心是这世上最翻覆多变的东西。
这是她在囚车的十几个日夜里得出的结论。
还有,先前她逃了出来,背后有烟花亮起,然后,不多久,老谢就接上她了。
那烟花,当时她想,是在通知谁呢?
有些事,真的不知道比较好啊。
“老谢,”她柔声道,“兄弟一场,我亲自送你上路。”
谢副将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别!指挥使别!我对不起你,可你留我一命,我还能帮你逃出生天!你不知道这底下……”
他话还没说完,狄一苇匕首轻轻朝前一送。
语声戛然而止,血雨噗地一声喷了个满沟红。
谢副将的身躯沉重地倒在溪水里,那淡粉色的小溪眼看就成了深红色,月色下幽幽地闪着诡异的光。
夏侯淳道:“你怎么杀这么快,这万一还可以拿来做人质呢?他方才明明说底下似乎……”
“他能做什么人质?黄明是他爹还是他儿子?”狄一苇淡淡道,“将士若还忠于我,那不需要他做人质;将士若不忠于我,要他做人质也无用。”
夏侯淳啧啧一声,脸上的表情是,这女人,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