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成持重的老监司,此刻也没啥好脸色。
摆摆手,晁参招呼弟子往码头那边走去,几名吏官也慌忙跟随。
虽然接迎钦造司派遣巡监使这般的要务,但黎阳府派出的队伍论人数论规模都跟隆重无缘。要说理由的话,黎阳府忙着处理当前夏季荒灾、人手不足也算得上正当借口,然而对上素来缺乏交情的钦造司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的抵触情绪,也明明确确地表露出来。
先一步踏出锦船的两名侍卫,看到码头前方全无氛围的稀薄人影,脸上顿时浮现出愠怒神情。随即却被后面的某人喝斥,嘀咕着把路让出来。
从锦船走出来的男子,身着褐黄白三色重叠的钦造司官服,至于年龄大概是四十岁后半。这年龄按理说正是如狼似虎的壮年,然而男子身上却让人很难感受到类似的精悍气息。唯有浑浊的双眼跟明显凸出的腹部,显示出霸气消磨殆尽的痕迹。
“呵,果然还是没变呢,一如既往的塞碜”
打量着黎阳河港,男子嘴角挂出嘲讽般的弧线,目光落到人群前面的监司晁参身上,眨眨眼睛,脸庞仿佛发光般的亮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晁翁。”
“你、你居然”
与其相反,晁参的脸色则是被惊愕所涂染。
仿佛光天化日下突然被毒蛇咬住影子,老监司呆愣原地,浑身哆嗦着。神情从惊愕到错愕,从错愕到嫌恶,从嫌恶到愤然,晁参的脸涨得通红,最终狠狠一跺脚,不顾场合地拂袖而去。
“咦?师、师父?”
被留下的菖蒲等人满脸错愕。
至于锦船上的男子,则像旗开得胜般的,扬起不祥的笑容。
钦造司派遣巡监使一事,邬真跟晁参商议得出的结论是,尽可能不要让谷辰知晓。格物坊当前必须专注推进铠车量产的项目,这才是悠关黎阳社稷民生的大事,因而务须不能为琐碎杂务分心。
晁参自告奋勇地去应付巡监司。
虽然对老监司的交涉手腕颇有信心,但邬真还是做好两手的准备。在晁参前往迎接巡览使的当天,邬真也借故跟格物坊请假半日,回常夏官待机以预防意外。
“晁翁那里,还没消息传来?”
“要派人去问吗?殿下。”
邬真持继关注着巡监使的进展,然而却迟迟未得到消息。
就在她禁不住想派人去询问的时候,侍女报告有贵客来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