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伙计的话接洽交流会很自然,而且茶铺人来人往也不会引起多余的注意。周鲂装出问路的模样望过去,眉头却暗暗皱紧。光是头领亲自赶回来报告就很不寻常了,而此刻对方那咬牙切齿的动摇神情,更让他生出不好预感。
“我们赶到集镇的时候,格物坊车队还没离开他们在晚些时候动身,我们应该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结果还是差点没来得及反应那些混帐,一起步就把驮运组给抛下了”
“后卫组的坐骑都百里挑一的精锐,但也只有最开始能勉强跟上那支车队到第二处集落时,一半锤头鸟都跑得吐血了,他们却连一滴汗都没流”
“到后面时我们根本顾不上暴露身份,把最好的坐骑集中起来,拼命想撵上那支车队,结果也只到第四处集落为止明明载着那么重的货物,跑起来却连锤头鸟都追不上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没法想象世上会这样的事情”
格物坊所造的铠车,那超越时代的机动力确实给探子头领带来生平未有的冲击。探子头领以渗透着恐惧的声音描述着当时的见闻,亦令周鲂心惊。
“半日穿行数集落的长途机动,而且连锤头鸟都跟不上的速度?”
这是探子赌命确认的真相,应该没有质疑的余地。
尽管难以置信,但假设那匪夷所思的机动力真成立的话,那迄今为止的混乱情报也就有了解释。格物坊车队确实在那些时间里行经了那些地点,但没有哪支驮队能跟上其速度,故而周鲂收到的都些支离破碎的信息。
恐怕,那些情报都是真的。
周鲂闭上眼睛在心里唤起黎阳领的地图,并在地图上罗列出情报上提到的地点,再按时间线将其依次勾勒出来。
此前周鲂曾怀疑对方用了障眼法或分身术,但地图上呈现的清晰迹线却令这般疑惑消失殆尽。格物坊车队如飞天似的在黎阳诸集间穿棱着,在地图上留下如闪电般的犀利迹线。
短短数天,对方便已横扫黎阳近两成的集落。
并且,那迹线还继续朝着更广阔的地域延伸。
周鲂凝神关注着心图上的路径,越看越是心惊肉跳。他绝对不相信那些迹线是随随便便划出来的,格物坊主明显在谋划着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然而他半点也抓不到对手的想法。
把黎阳当前格局看成棋盘的话,邬氏也好孙氏也好,彼此交锋的棋手总能多少判读出对手的棋步。迄今为止周鲂都游刃有余地摆弄着公子安排好的棋局,把黎阳府耍得焦